,只有他们的呼吸和心跳,在黄昏的余晖中交织成最和谐的乐章。
夜色如水,深邃而幽静,后山小屋被一层朦胧的月光笼罩,显得格外神秘。道华真人从长时间的不动中缓缓苏醒,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那双饱历风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他摇晃着沉重的脑袋,仿佛在摆脱某种持续的困扰。随着醒意渐浓,他似乎察觉到了屋内飘来的饭菜气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因此而柔和,反而显得更加锐利。
道华真人支撑着身体坐起,他的动作缺乏修士应有的轻盈与流畅,更像是一个久病初愈的凡人。他的眼神忽明忽暗,反映出他内心的矛盾与挣扎。赵元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道华,生怕他突然的暴躁发作。
一壶酒被道华真人随手抓起,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瓶颈,壶塞被粗鲁地扯开,那壶好酒如同被无礼地惊扰了沉睡。他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喝下几大口,酒液有些溢出嘴角,顺着未经修饰的胡渣滴落,这样的举动没有半分修士的端庄,更像是一个沉迷酒色的凡人。
随着酒精的刺激,道华真人的眼中逐渐露出一丝狂野。他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每一口似乎都在试图填补内心的空虚。他的吃相粗犷,不再有昔日高人的从容,只剩下一个被世事折磨得近乎失心疯的孤独者。
赵元朔静静地坐着,心中涌起了一丝无声的哀怜。他知道,这些年,道华真人一直在用酒精和暴躁来麻痹自己,试图忘却宗门变故带来的痛苦和精神的创伤。道华真人的道心已经荒废,修行不再,他现在只是一位沉溺于往昔记忆的老人。
饭后,道华真人并没有修士常有的静坐调息,而是像被什么事情激怒了一样,突然拍打着桌面,自言自语地咒骂着过去的事情。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些疯狂,那声音让整个夜晚都似乎为之颤抖。
赵元朔知道,在这样的老师身边,他无法学到真正的修行之道,却也无法离开,因为他深信,道华的内心深处,那个曾经的高洁修士还在某个地方静静地等待着苏醒。他希望,总有一天,能看到道华真人摆脱心魔,重回修行之路。
夜色如墨,道华真人终于在醉酒后沉沉睡去,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意。赵元朔没有立即就寝,而是盘坐在床上,沉思着今日所学的大衍吐纳术,试图在夜的宁静中找到修炼的感应。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内息始终难以按照经脉流转,每一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最终,疲惫和挫败感使他沉沉睡去,连带着一丝不甘的叹息。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的额头上,一直默然无声的护额突然散发出一道幽幽的光芒。这道光芒温和而又神秘,像是古老符文中蕴藏的智慧,在黑暗中静静觉醒。
梦境中,赵元朔见到了五位身影,他们站在一片荒芜之地,面对着一头似乎撼动天地的巨兽。巨兽浑身是伤,仍旧不断咆哮着,展示着它衰败中的威严。五人中,只有一人还能勉强支撑着站立,其他四人或倒或坐,显然已是力竭,而站立的那人却让赵元朔感觉熟悉又陌生。
此人每一次挥舞手中的法器,都有星河颤动之势,但巨兽的力量似乎穿越了梦境的屏障,给赵元朔一种深刻的无力感。他能感觉到,那五人是如何的不愿退让,即便已是强弩之末,仍旧坚持着最后的抵抗。
赵元朔在梦中似乎能体会到那种即将破碎却又顽强的意志,那种即使身处绝境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决心。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共鸣,那是对抗命运的不屈,是对逆境的挑战。
随着梦境的深入,护额的光芒越发明亮,仿佛有一股力量正从梦境中传递给赵元朔,温暖而充满活力。他的呼吸渐渐和谐,内息无意中开始按照大衍吐纳术的路线流转,那些原本难以触及的经络点,现在却一一打通。
梦中的天空渐渐明亮,那头巨兽终于退去,五位身影也逐渐模糊,化为一阵烟雾飘散。在这股力量的注入下,赵元朔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然后一切黑暗降临,他再次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当初阳的光芒透过窗棂,慢慢爬上赵元朔的床榻时,他睁开了眼睛,感到全身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畅。他摸了摸护额,它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但赵元朔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与它之间似乎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