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颔首,“只可惜,他没能见证这场变革,作为直面大教皇之人,凌霄峥一定很期待见到这一幕。”
“你亲口告诉他不就是了?”凌霄花笑意满满,“他也一定很想听你亲口诉说。”
“......”薇儿罕见地沉默起来。
“还在想前天葬礼的事?”
“嗯,是也不是。”薇儿惆怅地依靠在她身上,脑袋则枕在少女肩上,“那些逝者,我们对得起他们吗?妃莉娅,莱恩,伊丽莎白......”
“他们,会对这样的未来满意吗?”
金发少女眼眶中泛起泪花。
“当时,露米娜,那个魔法学院的孩子,捧着她与莱恩的订婚纪念照,全程没有说过话,连眼眸也找不出一丝‘生’的情绪,就这么在坟前站了六个时辰。”
“我甚至还亲眼见证过那张照片的诞生。”
“妃莉娅,她也明明笑着保证过会没事的,最后却......”
“还有那个叫伊恩的青年,据说是没参加欢庆典仪而躲过了大教堂发生的事件,但亲妹妹伊丽莎白却惨死其中,只留下一件礼服作为见证。”
“还有许多许多......”
“我究竟该用什么,去保证逝者的安眠?”
她怔怔地凝望着夕阳,泪不住地流。
凌霄花叹息一声:“这正是我们生者要继续前行的理由啊。”
“但我想不论如何,只要曾投诸于行动,曾努力过了,哪怕再怎样也会为自己的心灵增添那分毫的满足感,而仅仅是这样的结果,其实也足够了吧?”
“毕竟——已经努力过了。”
“你看,哪怕是为了生者,为这些不知情的市民,为被救出的那名少女,为了不让黑暗踏足这片城市,以及更美好的明天。”
“我们总得做些什么。”
将薇儿扶正,她转身离去,留给少女独自思考的空间。
再入“琉璃盏”,爱斯梅果然就在门口等着,见她进来赶忙问道:“薇儿前辈怎样了,她说什么了嘛?”
“没事,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思考。”凌霄花扯开话题,“说起来,多谢你在中间牵线搭桥,帮忙维护了学院的稳定。”
十天来,伦恩自然是顾不上学院的事务,他和凌霄花几人一同忙于稳固神恩城大局,学院的事情就拜托给了爱斯梅为首的一众师生。
“嘿嘿,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毕竟伦恩院长的手谕在那儿呢,”爱斯梅灿烂一笑,“我只是尽到了学生会主席的责任罢了。”
“不过嘛,我倒是有一件事要拜托前辈......”
“说来听听?”
爱斯梅也不矫情,将两枚护符递到对方手中:“那就麻烦前辈把这两枚护符送出了:一枚是薇儿前辈的,一枚是凌霄峥先生的。”
“放心,一定送到。”凌霄花微笑着收下。
“那我就先去吃点甜点了~”
望着俏皮的少女离去,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再也掩抑不住的疲惫涌上心头,凌霄花顿时手脚一软,连忙搀扶着墙靠着,最终还是维持住了清醒。
令她无比疲惫的原因无他:这位“剑仙”已经十日十夜没合过眼了。
显然,使神恩城在短时间内平静下来,非人力所能逮,但凌霄花已经逾越凡人,而在逐渐熟练灵魂的力量后,更是超凡脱俗,已经去至一个难以想象的境界!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是她逐渐崩坏的意识。正如在大教堂一事中所察觉,又或是伊莉丝的提醒,使凌霄花明白——撕裂自己灵魂恶果累累,爆种逆天改命很爽吗?还是拿命换的,当时要是稍有个不慎,寄的就先是自己。
不过所幸有神王与魔君兜底,容许她大作特作地消耗灵魂,虽说是更方便地治疗,但伊莉丝这么言说时却仿佛在诱导她做些什么。
“你也有戏码。”
伊莉丝当时如是说。
那自己所作出的行为,在那只白毛魔君预料之中么?
提了提神,凌霄花回想着将灵魂消耗于何处。
首先是薇娜读的那本书。
通过燃烧灵魂,她从记忆里捕捞,刻写出自己所需的东西:社会经济学,宪法纲要,资本论,某宣言,王朝的兴衰,历史必然性论证,群星的意义至大地的基底,天象的科学性解构......然后一股脑地塞进书中,交由薇娜学习阅读,也给自己留了一份。
天可怜见,她本是理科生,这些政史地的知识能记住已是万幸。
可对于抛开魔法就只是中世纪小城邦的神恩城来说——
不多,但够用了。
编纂这本大杂烩耗费了凌霄花诸多精力,但并不是魂力消耗的大头。
那是薇娜收到大贵族请柬的当晚,正愁魂力无处使的凌霄花欣然接过,悠悠前往那处偏僻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