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嫁不出去,没人要了,非得赖着一个短命的瘫子?我告诉你,他活不过三日,你就等着守寡吧,贱货!”
“……”
无论张翠花怎么骂,那宋婉婉仿佛没听到,不回复,不还嘴,只是低着头不停啜泣。
碰到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怂货,张翠花觉得很没意思,她骂累了,也懒得再骂。
事已至此,聘礼钱是追不回了,想想那周三郎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这女的正好给他收尸,免得她家还要出棺材钱。
看这女的老老实实,窝窝囊囊的,除了哭,也没什么本事。
她父母也不管她的死活,等周三郎死了,再把这女的给发卖了,虽卖不出五两银子,总也不至于太亏。
想到这里,张翠花冷着脸说道:
“你不是贞洁烈女,死心塌地要嫁给周三郎?”
“我告诉你,周三郎在村西头的后山腰住,你沿着屋后的小路往前一直走,看到一间茅草屋就是了。
“我家跟周三郎已经分家,你赶紧过去,要哭去那里哭去,别在我家这里丢人现眼!”
说完,张翠花转身出了屋子。
见张翠花走了,宋婉婉终于止住哭泣。
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按张翠花说的路线,往屋外走去。
宋婉婉一路上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没走多远,便感到一阵头重脚轻,胸闷气短,她一头栽倒在地上。
......
“嫂子,你醒醒,醒醒。”
“宋氏,你醒醒。”
“谁叫我?烦不烦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正做美梦的宋婉婉,被一阵急切的呼喊声吵醒。
她蹙着眉头,艰难地睁开双眼,想看看是谁这么讨厌。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一身紫衣的十三四岁的少女和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
“你们是?”
面前这两人她竟然一个都不认识!宋婉婉愣住了。
她将视线移向一旁,发现这屋里四面都是茅草,屋顶也是茅草。
而她,躺在用茅草铺成的泥巴地上。
宋婉婉懵了,她有些尴尬地开口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醒了就好,吓死我了。”
见宋婉婉醒来,老妇人和紫衣少女都松了口气。
“嫂子,你真是周三郎的媳妇吗?这是周三郎住的地方,你刚才在路上晕倒了,我和奶奶把你背进来的。”
紫衣少女叽叽喳喳地说道。
“是啊,宋氏,我过路的时候,看到你躺在地上,可把我吓坏了,我喊你不醒,只得叫来我孙女如意帮忙,要不然,光凭我一个老婆子还真没办法搬动你。”
老妇人一脸慈祥地注视着宋婉婉。
“奶奶,你怎么知道她是三郎哥的媳妇?”见宋婉婉不回答,玉如意又好奇地问她奶奶。
她没见过这女子,她奶奶偏说是周三郎的媳妇,她怕万一弄错了,那得多尴尬。
“说起来也是巧,今天一大早,她家送她来周家,不认识路,问我路来着,我就打听了一嘴,才知道这个小娘子竟是三郎的新媳妇。”
玉奶奶笑着说道,“三郎好福气,这姑娘长得挺俊的,只是身子骨弱了些,养养就好了。”
“那张氏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对待三郎哥,三哥给他们家赚了那么多钱,现在病了,就把他丢到这破茅屋里。”
说起张翠花,玉如意气愤不已。
“哎,张氏在外头说,她找人算过了,说这周三郎是个煞星,小时候克死了父母,现在又克死奶奶。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她家。还说她家闺女大了,马上就要许配人家,家里有个病人会影响她家挑选新女婿。”
“煞星?以前三哥给他们家当牛做马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过!”玉如意气道。
“你声音小点,那张氏就是个泼妇,咱可别惹她,不然骂起人来没完没了。奶奶可骂不过她,你更不是她对手。”
玉奶奶说着往外瞄了瞄。
“村里人都怕她,就是因为怕她没完没了的骂,我才不怕她,她骂就骂,我就当没听到。反正也骂不死人。”
玉如意不屑道。
“这孩子,被人骂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咱能不惹她就不惹。”
玉奶奶爱怜地点了点玉如意的额头,
“不说了,天色不早了,我去家里弄点吃的,你也早些去干活,别误了时辰。”
“嗯,嫂子,你好好歇一下,我改日再来看你和三郎哥。”
玉如意跟着玉奶奶一起走了。
“我和三郎哥?”
这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宋婉婉转头再次扫视屋子,这才发现,这茅屋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