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无声中悄悄流逝。
童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反应。
右手手指掐紧左手手背，掐出几道深深的印子。
空气仿佛停滞。
但没多久，她便听见了他的回复。
“明早，我让莫远送离婚协议过来。”
他的回应快得令童桑微愕。
原来离婚竟然是如此轻易的一个决定，只需要不到一分钟。
而且如此平静……
然而他们的情况实属无奈，拖泥带水，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
都是理智的成年人，童桑心中再多情绪，也没有表现在脸上，她淡淡一笑，“好。”
这晚童桑睡的沙发，两人都难以入眠。
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两个小时。
七点多醒来，莫远已经送来了离婚协议。
童桑原本还有些昏沉，看到协议上陆万霖已经签好的名字，瞬间清醒。
喉头滑过一抹苦涩。
她没有看后面的内容，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怕忍不住眼泪，签完就拿着自己那份离开了，不敢回头。
陆万霖神色隐痛。
莫远心有不忍，小声说道：“总裁，如果您后悔了，还来得及……”
陆万霖摇头，“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不成为她的负担。”
“去送她吧。”
“嗯。”
莫远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童桑头晕心乱，没法开车。
正在医院门口打车，莫远的白色雷克萨斯停在她面前。
“童小姐，我送你。”
看着她眼眶红红，莫远有些不忍心。
她是个好女人，可惜总裁……
当然，他理解总裁的苦心。
换做是他，也不愿拖累心爱的女人。
童桑一路望着窗外，忍着没流泪。
直到下车，忽然感到右颊一热，才发现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她仰头，止住未流下的泪。
好一会儿，才走进大厦。
进公司后，也无法集中精神工作，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忍不住拿出了离婚协议，对着它长久发呆。
四个半月的婚姻，就这么仓促开始，草草收场。
快得就像做了一场梦，然而烙在心头的疼痛会提醒她，这并非梦一场。
她拍了一张离婚协议，发给时易，问他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
但时易一直没回信息。
与她低落的情绪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公司热闹的圣诞氛围。
大家都特意精心妆扮，兴奋地谈论着平安夜和圣诞假期安排。
方胜楠和男友下午飞英国度假。
敏敏约了朋友通宵狂欢。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精彩，童桑除外。
正讨论热烈时，突然一阵惊叹。
“许总，您怎么来啦？！”
童桑望去。
许竞身着一件驼色长款风衣，温柔款款地拎着一大袋圣诞礼物。
他少了之前的阳光朝气，多了一份成熟稳重，也更挺拔了。
他的目光落在童桑身上，远远对她一笑，打了声招呼。
童桑回以浅笑。
“明天公司放假，提前给大家送圣诞礼物！”许竞微笑着派礼物。
“谢谢圣诞老人许总。”
“许总今晚什么安排？一起参加party啊！”
一段时间没见，大家都对许竞很热情，真心喜欢这位好老板。
许竞一路派礼物，最后走到童桑面前，递给她一个用红色圣诞老人包装纸包装的小礼盒。
“圣诞快乐。”许竞嘴角勾起温柔的笑弧。
他看她的眼神，比看别人多了一份柔情和怜爱。
他以为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能够慢慢将她淡忘。
但一见面，她眉眼间的憔悴仍叫他心疼。
她过得不好么？
如果他是她男朋友，一定会好好珍惜她，捧在手心。
“谢谢。”童桑接过礼物，“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没有准备。”
“没关系，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我是指，你留在公司。”许竞收敛着情感。
很怀念她刚当他助理那会儿，能和她肆意开玩笑的那种轻松。
现在，他稳重了，她也成熟了，那种感觉大概不会再有了。
挺遗憾的。
“拆礼物吧。”许竞轻笑。
他对其他人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但他想亲眼看到她拆礼物的反应。
童桑拆开，是一个品牌首饰的小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