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童桑话说到一半,就被陆万霖的手机铃声打断。
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没有抢着说完,而是等他先接电话。
陆万霖听到对方的声音后,脸色骤变,“我现在过来!”
“有点事,我先过去。”
他匆匆起身。
“是白初晚吗?”
陆万霖没回答。
但童桑又问了一次,“是白初晚吗?”
这次,她的语气更逼迫。
陆万霖只好答道:“她的飞机发生了爆炸,现在很可能已经有多人遇难……”
“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童桑反问,“既然你已经和她断了,那她的婚丧嫁娶,一切都与你无关!”
“可是是我把她送上那架飞机。我已经害她流过一个孩子,如果她再出事,我……”
听到这句话,童桑瞳孔中的光终于彻底熄灭,不再和他争论。
一切,于她,已变得毫无意义。
“只要确定她没事,我立刻回来……”陆万霖去握她的手,但童桑一把避开。
“你不用再回来了。”她的语气冷静得出奇。
是彻底失望后的绝望。
白初晚说对了,他没法不管她。
即便这次他回来了,再有下次,只要白初晚出事,他依然会不顾一切赶过去。
她的眼神冷得让陆万霖心慌。
他忽然后悔了,不想再管白初晚,急促的脚步停了下来。
“桑桑……”
“你去吧。”
“我……”陆万霖想说让莫远去调查,他不过去了。
他怕他一走,两人的关系将无法挽回。
童桑看出他后悔,但已经太迟了。
当他第一时间选择去找白初晚时,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认输,不再缠溺。
“你走。”
“桑桑……”
陆万霖所有想说的话,全被她的冷漠彻底阻隔。
见她已不欲再谈,他只得先赶往飞机失事地。
飞机刚起飞不到半小时,突然在半空发生爆炸,整架飞机坠海。
搜救队正在抓紧时间打捞,目前伤亡人数不明。
陆万霖加派人手施救,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有了白初晚的消息。
她被打捞上来时已经没了呼吸,经过现场急救,才活了过来,和其他幸存者一起被送往最近的医院。
陆万霖也跟了过去,坐着,等在病房门口。
“叮——”
深夜,黑暗的屏幕亮起,进来一条信息。
陆万霖看完后,目光骤深。
一向倨傲地挺得笔直的身体,弯了下去。
就这么保持同一姿势,在病房外坐了一整夜。
周围的医生护士、家属来来往往,脚步匆匆,唯他独陷在黑暗中。
孤独的剪影,被灯光拉得很长。
……
天亮了。
陆万霖枯坐整晚,憔悴了许多,目光呆滞。
“陆先生,白小姐醒了。”医生提醒道。
“陆先生?”
医生叫了几句,陆万霖不应。
直到医生轻轻推了推他,他才如梦初醒,恍惚回神。
医生关心地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陆万霖敛眸,“没有。”
嗓音哑沉得厉害。
坐了一晚,他全身僵硬,起身时身体因为支撑不住而摇晃。
医生忙托住他的手臂。
陆万霖抽手,拄着拐杖,进了病房。
白初晚刚醒来,苍白的脸上写满恐慌,一见到他就委屈地呜咽。
“飞机突然爆炸,那么大的火球,就在我面前,好吓人,我以为我要死了……”
“我好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那一幕让白初晚恐惧不已,整个人抖得比筛糠还厉害,一个劲地哭。
她不顾身上的伤,扑入陆万霖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腰,泪流不止。
“我答应你要走,可我差点死掉,我不敢走了……”
“别再把我赶走好不好?求求你……”
她的哀求声听得医生护士都充满同情。
陆万霖没有推开她。
他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似乎完全不在这个世界,对白初晚的哭求充耳不闻。
眉心,深锁,满是浓的化不开的忧愁。
……
童桑也坐了一夜。
时易勾着保温瓶,带着几许兴味之色,信步走进病房。
只见她目光呆滞,就像一块僵化了几千年的望夫石。
时易勾唇,推了推眼镜,淡漠的瞳孔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