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的心脏骤停了几秒。
然后才微微屏息,克制着情绪问:“她在哪?”
听到回答,眉头蹙紧。
“我知道了。”
沈宴挂了电话,立刻开了500多公里赶到毗邻Y市的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
越接近县城,道路越泥泞,中间还陷进了一段杳无人烟的泥地。
沈宴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车推出来,脸色难看得要命,而且愈发心急如焚。
赶到偏僻的G县时,已经是深夜11点。
长途跋涉已经让沈宴的身体极为疲惫,却格外精神。黑暗中,眼睛亮得如狼一般。
终于,卡宴停在残破的街道上。
静寂破败的长街,黑漆漆的,只有一间小小的超市还亮着灯。
灯泡一闪一闪,似乎随时可能熄灭。
过去2年,她就是这样过的?
她不该和这样的环境联系到一起。
沈宴的眉毛拧得紧紧的。
胸膛里闷着一口气,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心疼。
一个身材高瘦的女人吃力地搬着一箱货物从后间出来。
沈宴几乎立刻就要冲上前帮忙。
但,他忍住了。
为了克制这股冲动,他点了一根烟。在昏暗的夜色中吞云吐雾,隔着烟雾,深深地远远望着她。
货物很重,她搬得很吃力。
走不了几步,就得放下休息,然后继续。
小小的一间破超市,她至少休息了3次,才把箱子拿到一个货架前,把里面的瓶装水一瓶一瓶拿出来上架。
她上架的动作非常利索,看来已经做惯了这种事情。
可这根本不是她该做的!
她的手,不应该用来上架。
沈宴脑子里浮现出她这双细长柔软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场景,疼的时候,指甲掐进他肉里……
身体迅速绷紧。
她的衣着很朴素,简简单单的针织衫和看上去很宽松的棉麻长裤,但气质就是和这儿的人完全不一样。
光落在她背上的时候,透过针织衫,隐隐能看到她的腰,不盈一握,像芭蕾舞女郎那般轻盈。
她这朴素的打扮,比那些场合暴露的女人勾人多了。
沈宴的喉咙又开始发痒了。
不仅喉咙痒,手也痒。不,哪一处都痒得厉害。
毕竟这几年除她外,他没碰过其他女人。
而她离开后,更是空窗了2年之久。
怎能,不难耐。
沈宴急躁地扔了烟,瞬即又重新点了一根,送入唇中,烦躁地吞吐。
一个刚喝完酒的,醉醺醺的工人来买烟。
乔莹回到收银台,递给他一包几块钱的香烟。
工人接烟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乔莹挣扎,“放开!”
工人满脸通红,用酒气熏天的嘴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仗着四处无人,竟然还胆大包天地扑上去要强吻她。
乔莹拼命推搡,伸手却够不到那根防身用的木棍。
男人臭烘烘的嘴拱得她难受。
她刚要喊救命,男人被人从身后一把揪住衣领,迎面挨了一拳。踉跄着后退几步,就撞上了货架,东西洒落一地。
“哪个兔崽子敢坏老子好——”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面前握拳的,是一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根本不是他平时能够接触到的上等人。
看着,惹不起。
男人不敢多言,落荒而逃。
沈宴。
他还是来了……
乔莹怔在原地,刚才慌乱间抓起的木棍,此刻被她死死地握在身前。
那一次决裂后,她离开了C市,来到G县。最初担心他会来找她,然而3个月过去,他始终没有出现。
她的心放下的同时,也感到了自己的可笑。
她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殊不知,沈宴一直在等她回来。
他等着她后悔,以为她一定会比他先低头,他甚至幻想过当她回头找他时,他该如何嘲讽她。
但先受不了这种发狂的思念的人反倒是他!
派人找到她只花了1天,而他等她,却等了漫长的2年。
彼此,好一会都不说话。
空气中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心跳,以及微微紊乱却拼命控制的呼吸。
最后是乔莹先移开视线,很平静地蹲下去,捡起地上的货物。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抓住,人被沈宴一把拽起。
向来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的他,此刻失了镇定,眼底隐隐闪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