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工作,我将来准备把这家牙科诊所留给你。”周宜民认真道。
这件事他已经仔细思虑过了,反正家中也没有可以继承衣钵的人,倒不如把诊所送出去,权当许诗霜教会他牙医术的报答。
“我不打算留下。”许诗霜道,“我准备去当军医,等过完年就去报名。”
“这……好吧。”周宜民也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这会个体户确实是被人看不起的。就算独自撑起了这家牙科小诊所,周宜民平常说出去也没有那些国营大医院诊所的医生体面。
许诗霜也是考虑到现在找她的病人不少,赚取的钱太多了。短期还好,长期肯定会惹人眼红。
她不像周宜民这样年纪大或是有生病残疾可以去申请做个体户。
还是去当军医吧,就当挑战自己了。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没有职业比军人更安全。
至于婆婆伊晓燕,知道她辞职打算去当军医后是持反对意见。
“军医多苦多累啊,你一个女孩子身体吃不消的,更别说以后要是怀孕了养孩子怎么办……”伊晓燕劝道,“妈知道你是想和星剑待在一块,妈也懂这种跟守寡没什么差别的苦。你为啥不直接申请随军呢?星剑马上也要升阶了,以他的职位,肯定能给你在部队当地分到不错的家属楼房子。”
许诗霜跟她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便只是坚持道:“妈,我想去当军医,这是我的梦想。”
“哎……”伊晓燕叹了口气。
“不过女人嘛,确实要有一番自己的事业。”她道。
当年也是因为这个,伊晓燕并没有去跟陆兴泰随军。
后来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她在银行升到了这个位置,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社会地位。不像其他被困于家中的首长夫人生儿育女,操持做饭家务当黄脸婆,天天焦虑,要靠孩子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妈,陆星剑什么时候回来?”许诗霜问。
“这个…”伊晓燕想了想道,“要不你去给他拍封电报问问?部队休假少,去年他是大年三十前夜才赶回来的。”
许诗霜想想懒得拍电报问了,还浪费钱。
反正他总会回来的。离婚都拖到现在了,还差那一时半会的吗?
—
腊月廿九。
这会放假早,许多工厂国企早早地就给工人们放了假,让他们回家过一个好年。
许诗霜和周宜民还在诊所里忙着看病呢!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天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很难缠的病人。
诊所都差点被砸了。这女病人的威力不小。
正巧陈桂花要去百货大楼里买东西路过,看见里头一片狼藉的样子,忙进来问许诗霜是怎么回事。
许诗霜指着那个在地上撒泼的女病人说:“就是她。”
只见那女人躺在地上胡乱蹬腿,踹东西,还一边捂着嘴巴哭嚎:“无良诊所要人命啦!牙齿都给她弄坏啦!以后大家千万别来这家破烂牙科诊所看病……”
她叫喊得太大声,惹得街道上的路人都频频朝这边看过来。
周宜民在一旁解释道,这女病人上了年纪了,差不多有五十岁,之前在他们这儿咨询说要植牙。许诗霜给她做了两次,她没付钱。然后后面她可能嫌贵吧就去其他地方不知道找了哪里来的赤脚医生做,牙齿做坏了,现在上门来非要诊所给她免费植牙,并且还要求许诗霜给她赔偿一百元。
这么无理取闹加狮子大开口,许诗霜都无语了。
想着要报警,但大过年的,也不好再麻烦王警官跑一趟。
陈桂花一听,当即撸起袖子。
和泼妇对骂,这不就是她的主战场吗?
“放心,让我来。”
“别。”许诗霜忙拦住她道,“安全最重要,我们刚才有人想靠近把她拉起来就被她拿东西砸了。”
“那她这是恶意伤人啊,要坐牢吃牢饭的!”陈桂花故意大声道。
地上的女病人一听,悄无声息地放下了手里不知从哪儿抓来的铁瓶子。
“你这什么人啊,这么不要脸!城墙再厚,都抵不住你这张脸皮。我看你这厚脸皮就像你妈头,一脚给提到百货大楼,百货大楼卖皮球,卖的就是你.妈的头!奶奶的,天天拿个粪勺子在嘴里掏来掏去,嘴巴这么臭,跟在大街上拉屎有什么区别?哪来的牛鬼蛇神,再叫,你生孙子没屁.眼!像你这种品行不端的脑残还活着,真是浪费国家的粮食,你咋不去死?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头上有没有葱,没有就买几把插上,别好意思在这装蒜……”陈桂花上前一把就把人拉起来,唾沫星子直飞,一气呵成,中间还不带停顿的。
许诗霜都听得呆住了。
这陈大妈的战斗力,她甘拜下风。
而老妇女被她骂得也气急败坏起来,再顾不得什么坐牢吃牢饭,怒气冲冲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