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制服吴老大的那一瞬间，启明内心突然闪过一丝快感。多少年，在初中也好、高中也好，自己因为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家里没权没势，成绩又是拔尖的那几个，所以总有那么几个同年人会有意无意地排挤他，在老师和监控看不到的地方欺负他和其他那些一样看上去一样无依无靠的孩子。大部分的被施暴者其实并不是本身软弱，因为施暴者内心是给他们贴好标签的，很多情况下，他们欺负的对象也是精心选择的，就是欺负那些反扑能力最小的、会让自己收到最小伤害的那些人。
施暴者在施暴的时候，内心是在狞笑的。而且，就算被欺负的孩子痛哭流涕，他们也不会放过那些可怜的孩子，而是更加变本加厉地嘲笑着。启明以前对于那些欺负别的孩子的人，有必要的时候还是会去仗义执言，毕竟他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些许的正义，也见不得那些弱小的孩子被那些施暴者欺负。但是，空有正义没有强大的人或者力量保护，那么他也会或多或少地被人认为不自量力，后面，会被那些以欺负别的小孩为乐的人所捕猎、而那些施暴者，根本不会有任何愧疚，那些被欺负的孩子甚至会沦为那些施暴者的玩物。
因为启明他一直没有失去那份正义感，所以也就上了那些施暴者的欺负名单之中。在上学的时候，有的时候他的书包会莫名地被扔到楼下。有的时候，他的床单和被子都是潮湿的。有的时候，他会因为仗义执言而莫名其妙地挨揍。有的时候，就算他是最强的那个足球运动员或者篮球手，那些所谓的队友们就会刻意不让他上场，剥夺他的机会。
他在学校的时候，能够感受到这个社会对于贫穷人士的冷漠。学校，其实也是一个小社会。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开始了拳击锻炼，他是有一定天赋的，而且拳击就是一项个人运动，并不需要和那些施暴者组队，他也不屑于这么做。一点点的，他把自己身体进一步锻炼起来，变得更加结实，也变得更加坚毅。这可能，也正是他对抗生活之中所有困难的一种质朴办法吧。启明很早很早，就意识到了，只有变得更加强大，那么他才能在这个社会上存活下去。
这吴老大和那些施暴者完全不同，但是那种被人欺负侮辱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启明的心头。这或许就是他的所谓心魔吧。
他的思绪很快又回到了现实。启明继续拿着两把尖尖的飞刀，刀尖就正好对着吴老大的那双本来应该是恶狠狠的眼睛。吴老大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但是面对这么近的飞刀，出于本能，也不由得害怕地把眼睛闭了起来。而且他这个时候也不敢乱动，毕竟，对于一个如此强大的飞刀手，这双眼睛尤其珍贵。
露露不敢相信，启明竟然刚刚就在一瞬间，运用这么多神奇的要素，巧妙地制服了这么三个恶棍。她的右手捂着那饱满的胸口，刚刚那股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气焰让她大口喘着气，手与峰尖也不由得上下起伏。她明白，刚才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她瘫软地坐在了地上，鼓起自己全部力气和启明说了一句：“启明，我没事！你……”她说不下去了，吴老大给她的那股淫威和惊吓，并没有办法那么快消散，她一下子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恢复。刚刚那一声仿佛耗尽了她全部力气，捂住胸口的那只手顺着她如丝绸一般的手臂肌肤滑落了下来，刚刚整个僵硬的身姿一下子软了下去。
启明对着露露点了点头，虽然他很想过去扶一下露露，但是他丝毫不敢移开刀尖，现在面前的，可是一头比老虎还有威胁的猛兽。“吴老大，你的两个手下被你自己的飞刀射穿。好一对夺命飞刀。”启明很冷静，眼睛也瞥了一下两个正按着手的小混混，继续说道，“我不想废了你的眼睛，这个回合你和你的手下都输了，我送那个小伙子去治疗，你送你的手下去治疗。再拖着，只怕他们都会失血而死。”
凶横的吴老大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像一开始那样了，只能闭着眼睛，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不行，那个小子知道了我们老板的一所秘密资产，这个风险、这个损失，就算是我，也赔不起。你直接杀了我好了。”
内心的软弱或者善良，是不可能被运势所改变的。启明这个时刻迟疑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学生，现在也不过是个打工仔，他也不想参与到什么神秘资产之类的事情，更不想背负什么故意伤害之类的罪名，不可能真的伤害这个吴老大，启明也不会真的把刀尖捅下去。吴老大这个时候看穿了启明内心的软弱和双手的迟疑，他知道这个小子并不敢赌上自己的未来刺瞎自己，于是顺势抓住了这一刻启明的犹豫，竟然双手往地上一拍，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头槌向启明冲了过去。
那个瞬间，启明本能地退缩了双手，他不想用刀尖伤害任何人，哪怕前面是一个显然十恶不赦的家伙。这个就是作为学生来说，他的天然软弱之处，但是也正是这份善良，救了他自己。如果他真的伤了或者杀了吴老大，那么作为学生的他才会真正落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闪躲之中，启明本能地向后退，然后在荒乱之中的步伐退了两步后趋于稳定，拿着两把飞刀跌跌撞撞地落在露露前面。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