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姝点头应下。
世子的事便就此告了一段落。
三人难得聚在一起,又说了一些话才散开。
等柳月姝回了院子,天色已经不早了。
将为及笄礼准备的册子粗略的翻了翻以后,就寝的时候就到了。
入睡之前,柳月姝还在纠结她是不是被梦中的情绪影响了。
入夜。
柳月姝又一次梦到了她坐在佛堂念佛的场景。脑子里却突兀的回想起柳月莲所说的话,不结婚,与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更甚至白日里不敢细想的话此时如同苍蝇一般不停的在她耳边回荡。
“我也可以有目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我自己。”
“凭什么我们女生的一生就要围着她们男孩子转?”
明明是大逆不道的话,此时却像扎了根一样在她的脑子里不停回放。
而她也逐渐觉得这些话有道理。
摇了摇头,柳月姝开始跟着梦境念诵佛经。
不知为何,往日里静心的佛经,今日却失了作用。
柳月姝烦躁的睁开眼,梦里的话此时依旧深深扎根在她的脑海里。
房间里烛光摇曳,从窗边吹来的微弱的风稍稍抚平了柳月姝心中的一些烦闷。
她坐起身,一只手置于身前,另一只手对着风吹来的方向,感受着风轻抚手的凉意。心微微平静了些。
回想起这么多年母亲所教导她的东西,怎样为自己挑选一个好的夫婿,如何持家……
可她真正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母亲真正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好像没有人在乎。
从她懂事起,她似乎就在学如何成为一个好的妻子,好的主母……
“小姐!你这样会着凉的!”翠玉咋咋呼呼的声音将柳月姝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身体的感官似乎也在这一刻重新启动,刺骨的寒意一下子席卷而来,柳月姝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翠玉三五下将柳月姝重新按了回去,盖好被子,又出门拿来汤婆子塞进被窝。刺骨的寒意一下子被驱散不少。身体回暖以后,柳月姝看着忙碌的翠玉,忽的回神。
按理说,翠玉作为她的贴身婢女,在她睡觉时是要守在一旁的。就算翠玉有事要离守,也该叫人来看着她。但刚刚她惊醒的好一阵子,都没看见翠玉的人影。
柳月姝闭上眼,声音温和又带着点迷糊,“翠玉,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小姐,十二年了。”
“十二年了啊,今晚去哪了?”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方才只觉肚子一阵阵痛,看小姐睡得正香,不需要婢子候着。这才自作主张没有唤人过来。奴婢想着奴婢很快就能回来,哪成想害小姐冻着了。奴婢有罪,奴婢甘愿受罚。”翠玉连忙行礼跪下认错。
“翠玉,你娘是在祖母手下做事吧?”柳月姝转过身,睁开眼。
“是。”
“你这般行事不怕祖母将你母亲发卖。”
翠玉身形微微一颤,抬头,神情有些慌张。对上柳月姝的眼神,才惊觉不对。
“夫人说的对,小姐必会远胜夫人。”翠玉笑着,眼里闪过轻松释然。见柳月姝眼里带着些许疑惑,解释道。
“夫人安排奴婢在小姐身边,一来是监视保护小姐,二来是让奴婢来检测小姐的脾性与心计。婢子贴身跟着小姐的身旁,小姐的一言一行都在婢子的监视之下。婢子将小姐的言行分析之后说与夫人听,以保证夫人对小姐的心性有所了解。同时保证老夫人不因为溺爱将小姐养的嚣张跋扈。夫人也会通过婢子的言行进而来影响小姐。”
“什么时候开始的?”柳月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喉咙有些哑。
“自婢子六岁。开福寺之行也是夫人授意婢子。若小姐有善举,婢子必要百般阻挠或小闹一番,使别人听了去。”
“我娘还说了什么?”
“夫人还说,若是有一日被小姐猜出婢子是夫人的人,婢子是去是留全由小姐做主。”翠玉说完以后,恭敬的对柳月姝行了跪拜大礼,郑重的开口,“婢子发誓,今后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全听小姐安排。”
柳月姝闭上眼,她确实猜到了翠玉是别人安排的人,但她也不清楚是祖母还是母亲。只是炸一炸翠玉。翠玉与她母亲春菊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时常都会聚到一起。那么翠玉的行为春菊姑姑肯定是了解清楚的,或者说明白的。
柳月姝知道春菊姑姑对翠玉委以重任,十分重视翠玉在她身边的表现,曾经就密切盯着过翠玉的行为,所以母子二人必然是一条线上的。
春菊在老夫人身边,按理说老夫人嫌疑最大。但她从前几乎日日都与老夫人在一起,老夫人没必要这般多费心思。
“下去吧。”柳月姝翻过身,背对着翠玉。
柳月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