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濯池不在这里,陈飞猜测,若是逃跑,季濯池应当会走小路向兖州方向跑,跟自己汇合。
这样想着,陈飞又策马原路返回,打算走小路去寻季濯池,他只能在心里祈祷青年能平安无事。
另一边的季濯池和护送他逃跑的侍卫失散了,连续几天的躲藏赶路,他的头发凌乱,青衣也有好几处破开的口子。
他身上并无食物也没有银两,只能将自己的大氅抵了去换些吃食,后来饿得不行了便寻着野果草根裹腹。
季濯池不认路,又没有地图,也不敢胡乱瞎走,只能顺着小路朝着一个方向走。
鞋子也早已磨破,青年走得双脚酸痛无比,他舔了舔皲裂的唇,小脸双手冻得通红,向手上哈了口气,搓着手。
连着几日走下来,季濯池已经疲惫不堪,他扶着树缓缓坐下去,望了眼灰蒙蒙的天,露出一抹苦笑,自己不会要栽在这里吧……
眼瞅着天快黑了,不能在林子里待着,太危险了,这样想着,季濯池又起身继续向前赶去。
蓦地,青年一个踉跄,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手心直接被擦出了血痕,嘶———好痛……
季濯池蹙眉,站起来,呼了呼手心。回头向地上看去,是一个小笼子,里面是一只兔子,肥肥的,腹上还插着一个尖锐的木棍,看样子刚死不久。
青年抚了抚自己饿扁的肚子,如今快黑了,就算自己不吃也应当会被其他禽兽吃了……
在一番斗争之下,季濯池还是昧着良心将兔子提溜走了,走前还在原地对空气作了作揖。
走了几步,青年感觉自己左腿有些痛,这里不能久留,他只能跛着腿继续前进了。
行小路,骑马不方便,陈飞便弃了马。
“季大人———季濯池———”
四周却无人回应,只有陈飞自己的回声。
兖席驿馆,
送走最后一桌客人,老李头收拾完桌上的残局,正打算出去关门,却见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跑过来将他刚关一半的门推开。
老李头看着面前这凶神恶煞的人,咽了咽口水,“客官……”
“大爷,你可有见过这么高的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穿着青衣,很瘦,很白……”边说边往自己鼻尖比划。
“这……老头子我不太记得了。”老李头打量了陈飞一番,摇摇头。
“你再仔细想想。”陈飞着急地双手架住老头的肩膀。
“哎哟,后生,你口水喷我脸上了。”老李头说。
陈飞抓住袖子给老头擦了擦脸,“对不住啊,大爷,你再想一想吧,我已经找他一天了。”
“这样啊,那我再想想……”
这时老李头突然想起什么,进屋拿出了一个纯色大氅,虽然有些脏,但能看出价值不菲,“这,这……”
陈飞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对,这就是他的,这衣裳怎么会在你这?”
“这可不是我偷的啊,大概三四日前,那小子用这个跟我换了些水和饼。”
陈飞稍稍放下心来,继续询问,“那他向哪个方向去了?”
“那里。”
老李头给他指了个方向。
“多谢大爷。”陈飞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了。
老李头望着陈飞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另一边,
季濯池找到一处破茅屋,正当他走进去关上门以为自己很幸运时,却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
回头,两双混浊贪婪的眼睛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