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谁拿来了一坛酒,也不畏惧小白,称兄道弟一般的往着它的嘴里灌着、
于是不久后,便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狐狸在甲板上撞来撞去,引起一阵哗笑。
猫娘娘还是在看书……
吃着鱼。
小口小口的抿着。
偶尔抬头,见众人,笑着……
到了后来大抵是他们吵了一些,这书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就拿出了一古筝,于此中弹琴。
琴音渺渺。
古筝缓缓。
如流水、
如白云无暇。
于是,这宴会上躁动的情绪,皆变得平和了起来。
小狐狸打着哈欠,趴在地上……有个无边海军醉醺醺的靠在它的狐狸尾巴上,低喃着,喊着狐兄,再来一杯。
也不知是醉了……
还是那狐狸放了个屁。
憋红着脸,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扶着夹板便是嗷嗷大吐了起来。
白龙道友趴在了陈落的肩膀上。
它不爱参与这些。
但趴在这里,陪着陈落见这人间悲欢,却也觉得有些奇妙。
心中变得柔和。
好似有什么暖暖的东西于内心流淌一趟。
丘自平醉了。
笑呵呵的趴在那里……
可似乎又醉得不是很深。
他说……
“我想她们了。”
是啊……
该想的。
数十年光阴转瞬而过。
少年已白发。
昔日的阿妹和阿娘。、
阿爹和兄长。
还有那故乡河边的柳树,如今也不知是否还活着?
后山那曾经结满果子的李子树,可还曾被偷摘?那果子,还是否依旧那般酸?
还有……
那一颗柿子树可还活着?
每年秋日,红彤彤的如灯笼一般,咬上一口,皆是香甜。
他啊……
想了。
非他,这百万大军也想的。
陈落没说话。
只是喝着酒……
他低头看着丘自平,又看了眼这满堂醉客,还有外面那依旧喧哗,却满是热烈的众人。
他想,自己或许还是能做些什么的。
虽少。
但总是能的,不是吗?
于是,他看向了猫娘娘:“可否借那古筝一用?”
猫娘娘点头。
于那古筝,落在了陈落面前案板上。
音之道……自己倒是不曾用过。
琴棋书画,四艺皆有所长。
棋也好,书也好,还是那画也好,他倒也常用,只是这琴却是寻不到机会。
今日倒是寻到了这机会了。
指尖轻落,悠扬的琴声于古筝之间蔓延……
它犹如春风一般,拂过了百万无边海军,也抚过了这汹涌的风暴。
于是。
风暴在刹那停止。
乌云散去。
漫天的星辰在月光下,洒落在了无边海上。
那滔天的巨浪停下。
便是连海面,也再无起伏……
无边海军沉默了。
百万大军,前一秒尚且载歌载舞,下一秒却是躺在了地上,发出了深沉的酣睡声。
……
丘自平在走。
身下是白马。
身上是将军盔甲。
脚下的路似乎很长,可却渐渐地,越发的熟悉。
两旁的树。
那田间少许的农舍。
那流过的细河,河边上那新枝初绿的杨柳。
终于……
马停下。
站于村口,他跌跌呛呛的进去,终见到了那熟悉的房子。
房前。
有老人坐在门槛上。
不远处有女人在作物。
还有带着孩子的女人在养着桑蚕……
似乎感受到了丘自平的到来。
于是那老人抬头,一见……便是老泪纵横。
“回来了?”
他问。
“恩。”
丘自平回答……
……
这一夜。
百万大军作了一个梦。
梦中的故乡。
梦中的家人,一切皆那么熟悉…一切皆如此的真实。
非仅这百万无边大军。
便是大周中,不知有多少户人家,皆是梦到了数十年不见一面的儿子,或是父亲,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