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梅前脚刚走,李冉冉后脚就穿好衣裳,叮嘱弟弟妹妹关好门也向母亲的方向走去。
即便立春,夜里的寒风一刮也如同刀子割在面颊上,隐隐发痛。
她只好将半边脸都藏于袄子里,加快脚步小跑着。
木头搭的简易烽火台上已经站了许多人。
李冉冉找到一个缝隙挤进去,直到站在最前边,能够看到远处偶尔传来的火星子才停止动作。
李冉冉所站的烽火台是在村子口。
想要进村子,只能从这里走。
远远望去。
待到人走近了,才晓得有二三十人。
这是目前能够看到的,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人陆陆续续的赶过来。
村口的栅栏关着,有三十几号人在把守。
就在大家都屏息凝神的时候,那些人走到了门前。
见福缘村的一个个警惕的模样,停下,后退了几步。
李冉冉好奇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火把的照耀下,李冉冉也看清这些人。
一眼看去,都是与赵时光年龄相仿的男子。
想要找出一个与姑父同龄的人都没有。
李冉冉定定的看着。
安静了一瞬。
一名男子站了出来,对着村口的众人行了一礼,才一字一顿道:‘‘晚辈道义县人,姓君名晚来。路经此地想讨口热水喝,并非有意惊扰各位。’’
‘‘人模狗样,你已经惊动了该如何说?’’
君晚来笑笑,忙赔礼:‘‘在下的不是,请叔莫生气。’’
原本还想着刁难一番,见君晚来都如此低声下气,那人也不好在咄咄逼人,脸色稍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等村长来了再说。’’
他也不是无脑之人,仅凭人家的一句好话就丧失理智,头脑一热就开了门,让君晚来一行人进来。
倒是李冉冉看的有些迷茫,这些人周身的气度不像百姓,也不像读书人,很熟悉,她一时忘了与谁相似。
‘‘让让,村长来了。’’
随着一人的高喊,众人都让开了一条路。
君晚来也寻声望去。
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穿着一些粗布麻衣的赵时光。
两人视线相碰,君晚来的瞳孔猛的一缩,心里疑惑他怎么在这?
赵时光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福缘村当真是有缘,让他接二连三的遇到熟人。
‘‘村长,这小子是来讨热水喝的。’’男子将君晚来一行人的目的说了出来。
君晚来也在这个时候看向李万,粗布麻衣,一身正气凛然,眉宇间看着很严肃,年龄不过三十几岁,如此年轻的村长倒是不常见。
李万同样在打量着君晚来。
此人周身的气度像是常年舞刀弄棒才有的气度。
李万对君晚来点下头,才问道:‘‘小兄弟‘‘吃粮’’的。’’
君晚来眼神在火把的照耀下忽明忽暗,身后的人已然悄悄做了防御准备。
‘‘昔日。’’君晚来只回了两字。
即便如此,也勾起了李万对上阵杀敌场景时的回忆。
对战友的惺惺相惜之感不免流露出来。
‘‘热水喝完就赶紧离开。’’李万说着吩咐自己小弟带上几人去烧热水,煮上两锅野菜糊给他们填填肚子。
等水间,李万同君晚来闲聊着。
李万问:‘‘不知小兄弟贵姓,昔日在哪个军营当差?’’
几年过去,当年的军队早就物是人非,也没什么不能与外人讲的,君晚来颇为遗憾的回道:‘‘在七队。’’
李万一听,严肃的脸有了一丝变化,大哥李淡当年就是在七队,就是不知道他认不认识。
不由多嘴问了一句:‘‘小弟是哪年当差,是否认识李淡。’’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他那时还是十来岁,由于年纪太小只是在军中做些打杂的事。
他依稀记得当时百户长的女儿嫁的人,与眼前大叔说的名字有些相似。
但又不敢保证是不是真的,只好沉默着摇头,‘‘有点印象,可后来打赢了仗,七队的人也不多了,你说的此人已不知消息。’’
他后面跟着的三十二人就是七队剩下来的人。
李冉冉也听到了君晚来的话,对于自己的爹,努力的去想他是什么样子,最后都是空空如也。
甩掉脑中的想法,李冉冉安静的继续听他们交谈。
闲聊一会。
李勤提着两个木桶走来。
将热水与粥分发下去。
等一行人吃好喝好。
君晚来抱拳,‘‘多谢各位,它日若能再见,君某一定还了这份恩情。”
要不是突然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