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立刻心动,她现在身上也有点钱,是第一个月静姝给她发的工资。
“能不能跟你匀点红枣,天冷,我想买只鸡炖汤,让我妈,我奶奶她们补充点营养。”
“我这儿也不多……徐斯就带了两斤。”静姝虽大方,但红枣是徐斯冒着风雪背回来的特产,你让她匀一部分出去,她确实心疼,也不愿意。
“几颗就行,我付钱。”
静姝捏捏皮蛋小黑手,“给你六颗,六六大顺。钱就不用给了,当作我孝敬李奶奶和贾婶的,贾婶时常帮我扫院子,晒东西,我都没什么好东西回报给她。”
“那就谢谢你了。”金华喜滋滋收下红枣,拍拍儿子屁股,将他拉离火炉。
“过两天张婶有的烦了。”
“为什么?”
金华讶异:“你不知道?”
静姝皱着小脸,表情很懵。她每天要想着店子,还要顾及肚里的小孩儿,根本没功夫关注其他。
金华压低声音说:“张婶的大儿子今年要回来。”
回来就回来,这算什么稀奇事。
静姝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尽管她也曾好奇过为什么从来不见胡家老大,家里只有春和,豆豆,虎子。
“大儿子叫胡昌民,73年插队落户在冰城那块山坳坳里,76年,张婶和胡叔想办法找关系让他回城,万万没想到,人家早就在当地跟大队某户姑娘成亲了,女方怀孕,回城的事不了了之。”
“诶~说起来,昌民哥跟我一样糊涂。不同的是,身为男人,他比皮蛋的爸爸要负责,好上千百倍。”
“往年没回过?”
金华:“听我妈说,从来没回过。自从昌民哥下乡,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
静姝抚了抚膝盖的薄绒毯,轻声说:“张婶和胡叔一定很想他。”
“那肯定。”
徐斯跟着张婶贾婶坐公交又转三轮到城郊边缘的小乡村买猪肉。
得到的情报是杀三头猪,地点在村子的后山山脚。
张婶的人脉,一下车,她就跟接头人热情寒暄,并给了对方二两自家酿的米酒,然后由这个人带路,抄小道抵达杀猪点。
五大三粗的屠夫手持剔骨刀,一刀一划,丝滑流畅,咔咔剥离出排骨,四条猪膀蹄子。
周围站满了人,徐斯不动声色数着,大约有十几个户头。
这些买肉户大部分来自农村,他们没有票,只能多出点钱买私营的猪肉。
“排队排队,一个个来,有限量,不能多买。”
贾婶要的最少,猪肉贵,一块三的猪肉,他们家顶破天买五斤。
“给我来六斤。要后臀尖的,别光是瘦肉,多切点肥的……”
屠户粗着嗓子,“你要后臀尖,后面的人也想要,那其他部位怎么卖?”说完手起刀落,切下两条带膘的猪肉扔到板子上。
张婶将肉装进竹筐中,又说:“再来三根筒子骨。”
静姝曾说过,筒子骨熬汤可以补钙。
食谱书本上有记载。
轮到徐斯,因为出门前有静姝嘱咐,他依言照做即可。
“筒子骨三根,排骨来几斤,五斤吧。另外五花三斤,猪肥膘五斤。”
幸亏后面还有两头,否则,哪里能让他这么买。
“这小肠和肚子有没有人买,没人要的话,我买。”
屠夫都无语了,笑说:“你们家办席啊,买这么多。”
“您就说行不行吧。”
屠夫仰起脸对着人群喊了一嗓子,“还有其他人要肠子,猪肚的没?”
大伙均摇头,肠子猪肚臭死人,又脏的很,有甚好吃的,不如猪肝,猪舌,猪耳朵这些可以用做下酒菜。
最后徐斯背着重重一箩筐东西返回小院。
清早去的,中午才回。
静姝早已准备好热饭热菜,有徐斯最爱的酸菜炖粉条。
“先烤烤火,去去寒气。”
徐斯脱掉外套,换上干净棉服,散去一身寒意,才敢靠近静姝。
“东西我放在外面,怕你闻着不舒服。等吃完饭我再处理,小肠是风干,还是要怎么做?”
“一半灌肉肠,一半做干锅。”在上海时,她尝过一次干锅肥肠,别有一番滋味。
“明天若是天气好,我们去供销社逛逛,年底了,想来会进些好东西。”
“行啊,不然等我把猪肉处理了,我们先去商场看看。”
“好。”
徐斯做事爽利,把骨头砍成均匀的六小份,排骨也是同样如此。
五花暂时不用弄,最难搞的就是处理小肠。
“你别站这儿,臭。”
小肠味道大,臭气熏天,静姝捂着鼻子说:“那我进去咯。”
活都是徐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