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屿低头翻着公司季度报表,电脑屏幕幽蓝的光反射在无框眼镜片上,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华丽。
门外似乎吵吵嚷嚷,他眉头不由得一皱。
“太太,我说了您不能进去!”秘书小丽惊叫着,下一秒办公室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尖锐的女声冲了进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松开你的脏手!”
这声音听着就让人感觉一阵头痛欲裂,抬起头时,那个自称傅清欢母亲的人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我问你傅希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人头发蓬乱,指尖毫不留情地指着办公桌前的男人,激动之下声音都有些嘶哑,“你凭什么停了我的卡!”
傅希屿松松领带,两手随意交叉,冷冷开口,“我凭什么不能停了你的卡?”
“我有给你钱花的权力,自然也有收回来的权力。”
吴蕴眼见傅希屿淬着寒冰的眸子,还是不禁发了抖,她知道耍赖这一招对傅希屿已经不管用了。
面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希屿,你不能这么狠心。”
“我的债主都堵上门了,你也不想看着我死吧...”
“你死或者不死和我傅希屿有什么关系?”他继续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清欢的母亲的份上,你死在我脚边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一股寒意瞬间涌上了吴蕴的心头,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模样,她不禁发了怵。
彼时傅希屿还是个15,6岁的男孩,她带着私生女傅清欢闹到傅家,这俊俏的男孩就站在不远处的二楼,背脊挺直,俯视着着她的眼底是藏不住的鄙夷。
她一直知道傅希屿是瞧不上她的,如果不是出于对傅清欢的爱,她是万不可能从他这里讨到半点好处。
可即便他瞧不上她,也从来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说过这样重的话...
一瞬间,她仿佛想到什么一般,扯了扯嘴角,“别告诉我你冻了我的卡是为了你金屋里藏的那个娇。”
傅希屿一愣,半晌没有说话,他不想承认,确实是为了舒苒。
那一行泪简直刺痛了他的心。
面前的中年女人见他不回话,突然仰头狂笑,一张脸扭曲得仿佛地狱的恶鬼,
“你瞧瞧啊清欢,你爱的那个男人,现在他居然爱上了别的女人。”
“说到底你就是个短命的!自己的福浅担不住这好日子,还害得你妈我现在也活不成了,那咱们母女就一起死吧!”
说话间适时地卷起桌上一个伤害性不强的木制笔筒往头上用力一砸,霎时间脑袋上鼓起个大包,她作势要软着身子昏倒在地。
傅希屿却只是冷冷看着她的表演,很久之后才淡淡开口,
“我可以解锁你的卡,前提是再不许靠近傅家一步。再有下次,你横尸街口我也不会为你收尸。”
......
吴蕴走后很久,不知怎得,傅希屿很难再陷入工作状态,莫名其妙想起家里那个小小瘦弱的人儿。
她的脸好了吗..额头上的伤口愈合了几分...
昨天回书房之前路过卧室听到里面细细小小的嘤咛,她怕是得有多伤心。
不知不觉间,傅希屿已经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
那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傅希屿眼底就柔和了一分,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今天身体还好吗?”
见鬼,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她来了。
那头长久的沉默着,久到他忍不住要再开口了。
“谢谢傅先生的关心,我很好,不劳您记挂。”
听到傅先生三个字时,一股无名的火涌上了心头。他了解,这女人现在是想跟他划清界限呢。
真是好得很...
他咬着后牙槽,一把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舒苒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
自己只是傅希屿开心了就可以逗一逗的金丝雀,而她居然把那当作救赎。
唯一的救赎...
真是可怜又可悲。
昨晚她一整晚没有合眼,几乎要流干了这辈子所有的泪,很多东西也都在那个晚上想明白了。
不该有的念头在一开始就该断绝。
从今以后她再不要被他的行为举止左右情绪了,不要再想着去动摇傅清欢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找好自己的定位。
傅希屿和她结婚是为了那颗心脏,而自己同意和傅希屿结婚是为了译译的救命钱。除此以外,任何情爱都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中间。
利益关系才是这世上最坚不可摧的关系。
钻石会所。
“傅少,喝一杯嘛~”打扮妖艳的女人腰身紧紧贴着傅希屿的身子,胸部在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