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嫣婕妤她竟然敢......”瑜花缓过神，跑到柳明悟耳边低声说道，极为避讳。
“孕期争宠？”
柳明悟紧紧颦蹙着一双黛眉，不知该说什么好。
“听那小宫女讲，还是嫣婕妤自己引得陛下在孕期宠幸她。”瑜花面色怪异，摇摇头。
凝星在旁边听着，怒意染上双眼：“呸，她什么东西，就这么不要脸吗？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实在有损颜面。”
然而柳明悟却联想到了那个系统。
难道云清蓉因为这次降位、积分又变少很多，所以才要出此下策来争宠？
“命太医去给她诊脉，敲打几下。毕竟关乎陛下颜面，本宫也不好明着说什么。”柳明悟没准备阻拦。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她拦了一次却拦不住第二次。
“娘娘直接命嫣婕妤闭宫养胎吧。”凝星撇撇嘴，十分不屑。
“嫣婕妤之前连着犯了错又降了位份，可陛下还是这么宠爱，可见是有些喜欢，本宫何必去惹陛下不快？”
柳明悟才不想管。
宇文济是个顶顶薄情的伪君子，现在正在兴头上，所以才没有呵斥云清蓉的过分争宠。等哪日兴头消失，便会怪罪云清蓉在孕期勾引君上、行为不端了。
“你们先下去吧，我小睡一会。等到未时再叫我，还要去宣宁宫拜见太后呢。”柳明悟斜倚在软枕上，慵懒地拄着额头。
“是。”
凝星带人退到珠帘外，并点上清幽素雅的安神香。
未时。
柳明悟梳妆几下，乘着肩辇往宣宁宫去。
“臣妾给太后请安，给太妃请安。”她盈盈福身。
殿中，王太后端坐上首，而张太妃也在，却是坐在另一侧的独榻上。
观张太妃如此，柳明悟便只好寻了个月牙凳坐着。
“皇后你怀有身孕，该注意自己的身子，倒不用来我这请安的。”
王太后发绾圆髻，鬓间斜插了两对鎏银牙梳，身着深紫色绣万福云纹广袖宫装，看起来慈爱和蔼。
她从不讲究什么称呼，显得如寻常长辈一般。
“母后心疼儿媳，但儿媳不敢失了规矩。”前世，柳明悟就是被她的这副模样给骗了。
“你实在有心了。”
王太后赞赏几句，随即又装作无意，叮嘱道，“从前你就小产过、伤了身子，此次怀孕可要更加谨慎注意。我还等着中宫嫡子诞生，命皇帝昭告天下呢。”
宫中人人皆知柳明悟胎像不稳，但她却这般说，简直是表面关心，实则在施加压力。
“是，些母后抬爱。”
柳明悟顺应她的心思，微微低垂眼睑，流露一丝落寞。
“这都是虚的，你身子好才最重要，女人生孩子最伤身了。”
张太妃心直口快，忍不住说道。
她的气度较王太后差了很多，撑不起身上穿的枣红绣百蝶穿花宫装，把精致华贵的衣裙衬得有些粗糙。
“你有空呢多走走，别老在宫里憋着，这样对生产有帮助。”她见柳明悟点头，又赶紧叮嘱几句。
“儿媳明白。”其实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柳明悟都不讨厌这位张太妃。
张太妃虽然浅薄护短，但却是个实心眼的好人，瑕不掩瑜。
“禀太妃，张修仪请您去看戏。”一个小宫女走进殿。
“那好啊，太后，我就先走了。”张太妃闲不住、又喜欢热闹，急匆匆地离开了。
王太后并不介意，仍挂着那副沉静慈善的面孔：“太妃出身低可性子好，纵然说得不对，也是一份心意嘛。”
她话有所指。
“儿媳知道。宫中太医已叮嘱过儿媳孕期事项，儿媳自会分辨。”
柳明悟回答得模棱两可，仿佛在认同王太后的意思。
关于王太后与张太妃的旧怨，她也略有耳闻。
当年张太妃生宇文济时险些难产，其中似乎有隐情。
依她来看，多半是王太后下的手。
若能重新挑起两方旧怨，说不定对她有些帮助。
“你知道该注意什么就好。我生兰陵长公主那会也是胎像不稳，可我日日进补静养，到底平安生产了。”王太后没安好心，百般暗示柳明悟错误的养胎方法。
“母后吉人天相，这算什么呢。”
“是啊，有福气的人确实不怕什么，就怕没福气，像严氏那样，独留下一个大皇子......”
王太后及时收口，叹息一声：“好端端的，便不提严氏了。”
她知道柳明悟的心结，所以才要说起严月儿。
“严氏出身卑微，能在宫里侍奉，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柳明悟的双眸里涌上几丝冰冷，佯装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