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不改死死地架住张三通,对着绿意大喊:“愣着干嘛,张兄特别想吃,你还不快杀了!”
绿意手起刀落,细血溅在树根下,陌裳吃力地提来一桶热水,两人开始忙碌。张三通见状向后一仰,靠着邹不改滑在了地上。他就说自己的宝贝儿们上哪儿去了,原来是在这儿。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自我安慰着,还好只有一只。
邹不改蹲下来靠着张三通,听见他碎碎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说只有一只,好几只呢,就剩这么一只了。
莫千秋在一间茶馆里突然打了个喷嚏,他随意揉了揉鼻子,低头继续吃着那一块桃花糕。
张三通吃着烤鸡,不住点头,似乎已全然忘记了这只鸡是怎么来的了。倒是邹不改一改往日,吃得极少,让陌裳和绿意陪着张三通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小院。他走到听雨湖边,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山色这几日凌城的天不算得好,雾蒙蒙的,细雾浅绕, 青山缓藏,白鸾似絮,幼猿低鸣。邹不改似乎没有以前一般洒脱,心里隐隐有一团解不开的丝线。甚至于不知道暮山先生在他旁边站了多久。暮山先生拢着双袖,有规律地踮着脚尖,四处无人,倒是不用像平常一般揣着身子。
一青一蓝就静静地站在湖边,似乎融入了听雨湖的景色,直到远处天色微黄,邹不改依旧没有想通自己在顾虑着什么,扭头却看见了一旁的暮山先生。侧面看去暮山先生生的极好,白白净净,却没有柔弱书生之态,倒是有一股苍劲之力,两鬓的白丝又平添了几分沧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旁的人在看他,暮山先生轻轻舒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不跟你去许都,邹老先生和我的棋还没有下完。”
邹不改没有言语,而是看着暮山先生之前看向的地方,问道:“赤国是什么地方啊?”
暮山先生像是早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向左挪了一步,靠近了邹不改,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赤国啊,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里的百姓和官府似乎有一种很特殊的平衡感,但是环境却在九州之中不算好,能够在九州之中占有一席之地确实已经是不易,如今已是有卧龙之势。暮山先生碎碎念了一些有关赤国的事情,话锋一转,至于我给你留了什么,还需你自己去寻找,不过除了我给你留的礼物,还有一样东西希望你帮我完成。
邹不改疑惑地看着暮山先生,这次暮山先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转身看着邹不改。
“我在那里有一处冢,希望你帮我把碑修好,当时走得太急还没修完,剩下的一遍子帮我修完吧。”
邹不改瞳孔微骤,心中更加疑惑,眼前的暮山先生甚是年轻,若不是两鬓的银丝,论谁来看都会说是个俊俏生,可邹不改也确确实实感觉到暮山先生身上的气息似乎比自己的父亲还要沧桑。
暮山先生没有理会邹不改探求的目光,只是又重新看向了远方:“人人求长生, 人人证大道,于天地不过蜉蝣,于沧海不过一粟。连仙人都有寿命,我也该休息了。”说罢瞥了一眼听雨阁,不得邹不改反应,径直离开。
人不胜天,天亦不敌人。
邹不改回到之前的状态已是夜晚,他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却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最后干脆不去再想,想那么多怪累人的,所以离开凉亭,准备回小院睡觉。
小院出奇的安静,邹不改不可察觉地看了看白天杀鸡的那棵大树,回过神来绿意已经挡在了身前,警惕地盯着房门。邹不改前脚还在想绿意不是一个弱女子,为何警惕性比自己还高,下一刻房门突地打开,一支冷箭直直射向邹不改。
绿意确实不会武功,但却是个细心的丫鬟,她只是看见了杀鸡那里的土似乎被翻过,院子里有很多地方都对,所以当她看见冷箭射过来时,径直把少爷推开,箭头在她身侧带风,直直地插入门桩。陌裳躲在了另一侧的门桩后,紧紧地握住被少爷亲自换了一块白布的破刀,死死地盯着正房内。
房内走出来三个黑衣人,两人持着刀,一人把手放在另一只手的袖箭上,三人冷冷地看着被绿意护在身后的邹不改,邹不改倒是没有害怕,只是疑惑的瞪着那三人。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东西呢?”
邹不改的疑惑更大了,头一歪,不解道:“你有病吧,乞丐都知道好东西都在听雨阁,在我这破院子翻什么?”
那人看着邹不改的表情,感觉他似乎真不知道,但是那件东西确实在他身上,这是之前大家都看见的。他顿了顿,声音却有了一丝怒意:“那东西穿在你身上,不在你这里还在那里?”
邹不改似乎忘记了危险近在咫尺,认真的回忆起来自己这里有什么宝贝,又摇了摇头:“我们家的好东西确实在听雨阁啊?我记错了?”
那人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在装什么!”说罢摆了个手势,三人一起向邹不改冲了过来。陌裳深吸一口气,跑向了邹不改, 和绿意一起挡在邹不改身前。
可那伙人还未靠近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