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不改站在偌大的牌坊面前,盯着上面“长顺坊”三个大字,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不是说送了条街吗?怎么变成这么大个坊了?
邹不改拦下一位老人:“老先生您好,我想问下这长顺坊的坊主是谁啊?”
老人立定,看着这个外来的年轻人回答道:“坊主啊,说是出门游学这两日回来,是邹家的小少爷邹不改邹大人。”
邹不改满脸疑惑,怎么还真是自己,而且自己怎么还是个官了?他赶忙问道:“可这邹家不是从商的吗,怎么还是称呼为大人?”
老人耐心地说着,长顺坊是皇恩特许给邹家的,之前就叫邹家坊,只是这小少爷马上来了,才按照小少爷的意思改成了长顺坊,皇恩特许邹小少爷自己管理,不逾矩就是了。
老人是邹府搬过来的下人,在这里种种地,颐养天年,越看眼前这个年轻人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于是问道:“敢问小友是何人?”
邹不改挠了挠头:“我就是你说的邹不改。”
公堂上,邹不改坐在正中央,头顶着“皇恩浩荡”的牌匾,十分不自在地听着师爷谢康的陈述,谢康是朝廷派来帮着邹家管理的人,说是帮忙,其实也有着监督的意思,不过此人是被党争所波及到才被分派到这里,倒是对朝廷不怎么上心。
看着坐立不安的邹不改,他以简洁明了的方式大概描述了这几年来坊内的大致情况,饶是初出茅庐的邹小少爷,也越听越认真,到最后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这位师爷,在邹家不怎么插手、皇家压根不管的情况下将这个地方打理的井井有条,看得出来若是在朝堂之内必定是一方大才。看着愈发端正的邹小少爷,谢康倒是没多大反感,反而从小少爷的变化中察觉到此人绝非传闻之中的愚钝。
听完谢康的报告后,邹不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这几年有劳谢先生了,我来之前看着坊内虽然不及内城,但是井井有条,百姓也满面春风,可见先生的治理是不输任何人的,小子今后还望先生多多指点。”邹不改来公堂的时候沿途看了看,百姓虽然穿着朴素,街上也不似内城热闹,但是街道却是干干净净,每一个人脸上尽皆喜色,满面红光,可见谢康的功劳之大。
谢康听后拱手拜谢,又递上了好几本账册:“坊内大抵都是自给自足,这几年交易往来也不是很多,这是这几年公银的账簿,这些是坊内商户的纳税,还请邹大人过目。”
听到谢康叫自己邹大人,邹不改端茶盏的手一抖,放下茶盏幽幽说到:“谢先生还是叫我邹少爷吧,等有外人再弄这些有的没的,我这儿也没太多规矩,至于这些账簿,我自会让人查阅。”谢康点头称是。两人又就长顺坊聊了好一会,谢康这才离开。
邹不改将陌裳招呼过来:“丫头,你把这些给陈二伯拿去,吩咐他今后就管这边的账了,你若是想的话,有空也可以去帮帮陈二伯。”陌裳倒是没有顶嘴,叫了两个跟过来的下人带着账簿找陈二伯去了。
他又叫来绿意:“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悄悄把王姑娘接到这边府上,越低调越好,书不急,分批搬过来,千万别让人察觉到了。”他自然是相信绿意的能力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两句,绿意当然听得出来少爷的意思,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邹不改看着空荡荡的公堂,往后一仰,冲着外面喊道:“去个人,将捕头叫过来!”
他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人,总感觉在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位捕头看着邹不改探知的眼神,抱拳问到:“属下是长顺坊捕头刘青山,大人有何吩咐?”
邹不改摸着下巴,撑在书案上:“本来是想问问你长顺坊的治安的,但是现在我有个问题,刘捕头在做捕头之前,是江湖上的人吧?”邹不改察觉到的熟悉的感觉,正是和莫千秋一样的。
刘青山心里一惊,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他还是回答到:“属下不敢欺瞒,之前确实是混迹江湖的,不过承蒙邹府大爷恩惠,给我安排到长顺坊这么个美差。”长顺坊虽然看起来是县衙的建制,不过这些都是凑合用的虚名,除了邹不改这个挂牌七品,其他的其实都是谢康自己仿照县衙弄的,刘青山说是美差并不为虚。
不过邹不改并没有放过刘青山,而是继续追问,说混江湖的就混江湖的,那为什么他和半斤叔的感觉不一样,却偏偏向莫千秋,他可是仔仔细细了解过自己的这位大哥的。
“那你和莫千秋是什么关系?”
刘青山将头猛地一抬,死死得看着这位年轻的坊主:“大人,是怎么知道莫千秋的。”直觉告诉刘青山,眼前的这位文文弱弱的少爷,绝对不简单。
邹不改换了一只手继续撑着脸:“你说莫千秋啊,他是我大哥,老朋友了。”邹不改毫不犹豫地将莫大哥拿出来顶着,他有预感,此人不是莫千秋的手下,就是同僚。
刘青山回忆了一下,五哥之前似乎确实是去凌城呆过一段时间,眼前的这位少爷正是从凌城来的,五哥的行踪旁人不可能轻易知晓,除非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