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
林凡昏迷之时，意识再一次来到迷雾笼罩的梦境。
“神奇，明明自己的腹部受伤，血流不止，在梦里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林凡摸向自己的腹部，完好无缺。
“怎么都快要死了！还是梦到这个景象？”
林凡深感无奈，在迷雾中前行到高塔前，望着朦胧的塔影，立下决心。
“既然人都要死，今日说一千，道一万，也要磕开这破门，瞧一瞧，塔内到底有什么玄机！”
林凡穿过演武场，快步走到高塔的朱门跟前，拉起门前的青铜门环，重重地扣了下去。
噹！
一如既往地，发出一声重重的回响。
正当林凡以为，大门还是纹丝不动时。
嘎吱！
大门开了！
虽然只是门扉勉强张开了一线，但已足够容纳，林凡的身体通行。
林凡侧身挪入门内，入目一片漆黑。
“怎么这么暗呐？什么也看不清楚嘛！给爷亮！”
林凡不满道，将死之人，行为乖张一点，也不难理解。
蓦然。
竟真有烛台，一盏…一盏地亮起，一圈…一圈地围了起来，里里外外，高高低低的叠了三层。
高台红烛，灯罩琉璃。
霎时间，塔内大殿灯火通明，一片亮堂。
“说啥来啥？这可不像这片梦境的行事风格呐！”林凡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谨慎的模样，打量着大殿四周。
突见大殿中央，有一个明黄色的蒲团，蒲团之上盘坐着，一名老者。
老者衣着褴褛，身形瘦小，双手手心朝上，平放于双膝之上，双目禁闭，神态木然。
林凡走近老者，绕着走圈，细细打量，但老者全无反应。
林凡试探性地伸出两指，置于老者鼻子出气孔底下，亦无感觉到有气息，当下便以为这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奇怪，这镇神塔大殿供奉的仙人，是怎么雕刻得如此精巧的，都快要以假乱真了……”
话没说完，老者便陡然睁开了双眼。
老者双目之间金光大盛，将周围烛火的光芒都掩盖下去了。
围着老者转圈的林凡，被老者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了一跳。
捂住双眼，连连后退，“见鬼了！仙人塑像动了…？”
虽是梦境，但这也太离谱了点！塑像居然活过来了，双眼还发出夺目的金光。
“…立道…”双目金光隐没，老者梦呓一般低喃道。
林凡倒退得很远，根本没听清楚，此刻老者在念叨什么，只能见到老者的嘴唇，在微微张合。
忽地，林凡有如福至心灵一般思忖，“是了，这塔名为镇神，显然，与此地有关的不会是仙人，而是神。”
“但…未听闻过什么是神？”
一个疑问从林凡的心底生出，自林凡懂事以来，所阅书籍中，皆未曾出现过，与这“神”相关的记载。
“老丈，您可是…神？”林凡壮着胆，探出半边身子问道。
林凡的问话，似乎引起了老者的思考。
良久，老者状若癫狂，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
直面威压的林凡，此刻仿佛面对着天灾一般，暴雨狂风，波海怒涛，而自身犹如一叶扁舟，随时都快要翻沉。
威压过于强盛，直直地将大殿内的烛火尽数熄灭。
……
林凡猛地扎醒，双手作起着遮挡之势。
“放松，莫要紧张！那孽障已被本座…本剑仙？…本修士？…我斩杀。”
白一航连换了几个称谓，都因心生愧疚而觉得不妥，最后还是自称我。
以为林凡仍保持着对战山魈的紧张，白一航出言慰藉道。
林凡望望自身腹部，与四肢肩头，除了衣衫破损，已无异样。
又望望眼前之人，不正是那斜倚大树，宿醉昏睡的白袍青年吗？
回过神来，林凡发现自己已身处一间破庙之中，四周除了一堆燃尽的树枝柴火，再无他物。
望着眼前这位白袍青年，林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道。
“赵成侍卫……他，是不是死了？”
先前于梦内，林凡以为自己也身死，所以不觉悲伤。
但此刻醒来，数年来的相处之情，全数化作了林凡的悲痛。
无声的泪水，悄然从林凡的眼角淌出，滑落在地。
白一航一愣神，不曾想林凡率先问出的，竟是这个问题，怯声道。
“抱歉！我来晚了一步！”
林凡神色黯然，沉浸在哀痛中。
“都怪我任性大意！
才让赵侍卫惨遭山魈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