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金黄熟透的柿子黄澄澄的看着喜人,一般到了季了,村里人用梯子和钩子,就收收上集去卖了,放到太软就卖不出去了。
一天,几个小孩追着水雨凝跑,好巧不巧,一个熟透的柿子就直直落在水雨凝头上,几个小孩都惊呆了,随即哄笑起来,“哈哈哈,她也太倒霉了”“你看她那样子也太蠢了吧”语气里满是嘲笑。
水雨凝翻了个白眼,淡定的走回家去洗掉,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见水雨凝这么云淡风轻,几个孩子也自讨没趣的散了。
水雨凝还有一个奇特的属性,就是特别容易淋湿或者掉进水里。路过村里的小河,水雨凝靠近河边总是能听到低语的声音,声音来自很多人,而此时水雨凝抬头一看河边并没有什么人。
此事水雨凝并没有当回事,只是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种事还是不要和任何人说,她也不想给母亲增添什么烦恼,一家人生活本就不易。而那河水对她的别样的吸引力,她也不准备向他人诉说。
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水雨凝落水,村里的小孩子夏天天气热,在河边浅滩抓鱼玩水,几个小孩和水雨凝一起抓鱼,玩作一团也没注意,在夕阳快落山时几个孩子提着水桶准备回家发现水雨凝不见了。几个孩子也没了主意赶快跑回了家,因为怕父母责难都没有和家里人说。
天黑了,水雨凝的父母在村里找水雨凝怎么都找不到,内心惊觉不好,随后跑遍了村里几家有人说在河边见过她,应是白天在河边玩。
水雨凝的父母在河边找了一宿都没找到,嗓子都喊哑了。
清晨,就在他们万念俱灰之时,河上薄雾散开,河中远处本有一小岛,岛上有根几乎腐朽的枯木,而水雨凝就在那枯木上熟睡,那小岛在河中央就一人宽,附近都是暗流,自始至终村里人都不知道水雨凝是怎么过去的,是怎么在那么急的湍流附近活下来的。
等水雨凝醒来,完全不记得当天的事,她的父母也没有多问,赶紧在河边连连叩拜“苍天有眼”,随后就抱着年幼的水雨凝回家了。水雨凝也把这种吸引力归结为“倒霉”, 并没有细想。
随着水雨凝一天天长大,从清丽可爱出落的明眸皓齿如出水芙蓉一般。虽然身着粗布衣裳帮家里干活,身上难免脏污,却难掩天人之姿。
其实水雨凝家前几年也能给水雨凝穿好的棉布衣裳,这两年,家里情况每况愈下,水雨凝又因为长大衣服换得勤了些,所以净是改来改去的粗麻布衣。
因为土地肥力下降,收成比往年减少了很多,很多农户要么有点小钱去镇上做点小买卖,要么投靠其他村的亲戚,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像水雨凝家这种无处可去的还在村里苦挨着日子。
收成上不来,水雨凝的父母也更辛苦了。他们更努力的做藤编筐来卖贴补家用,本是粗糙的双手上更是添了不少伤口,毕竟除了养家糊口外每年还要交人丁税。
往年官府小吏来村里收一圈基本都能交上,这两年不知怎的,村里人走了不少,人丁税反而涨了许多。
这天,两个官府小吏比往常提早了数日来收税钱,几家几户收下来,一片杯盘狼藉之声和孩子女人的哭闹声,村里没有钱了这些官府的犬牙就来抢村民的东西,美名其曰“以物易税”。
两个小吏转眼就到了水雨凝家门口,大黄远远就开始嚎叫,水雨凝父亲急忙放下手里的编筐过去应门。
他先呵斥了一下大黄,随后赶快打开破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衣冠不整的小吏,一个年老的手里拿着烟袋,另一个年少的腰上别着不少东西,看样子都是从各家“收”来的“税”。
水雨凝父亲深深一鞠躬:“两位青天大老爷,请问有何贵干?”
“废话少说,把你家税钱交上,赶紧的!”小吏一边斜着眼瞥着水雨凝父亲,一边又贼眉鼠眼的往院里看。
“小人这就交来,两位大老爷息怒,息怒。”水雨凝父亲赶紧掏出半吊钱塞给那小吏。
那小吏哂笑着接过摸了摸,而那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吏斜了一眼,说了句:“少了吧。”
“不知大老爷这是何意?”水雨凝父亲还是卑躬屈膝的样子不敢抬头看两个官差。
那小吏吐沫翻飞,叫嚷道:“你个土包子,果然乡巴佬屁都不懂,快点,你敢抗官府的旨意不成?麻利点,要不咱们回衙里可不止这个价了,让你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水雨凝父亲连忙把筐子里所有的果子和粮食都献给那小吏,随后跪下求饶道:“两位大老爷,我们家人丁稀薄,就我一个男丁,今年收成太少,这是我全部家当了,劳烦二位大人有大量,这次先顶上,下次补齐行不行?”
那贼眉鼠眼的小吏看都没看里面的果子和粮食,一把甩到地上,果子和粟米撒了一地。
“这个乡巴佬把我们当傻子哄呢?”转头推了一把水雨凝父亲,那两人嫌弃的绕过跌坐在地的水雨凝父亲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