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闪了腰。”
一人一狗日常斗嘴。
赵传薪看到了路旁有写对联的。
冰天雪地中,拿着蜡烛烘烤架子上的砚台,不让墨水冻住。
老头戴一顶黑色棉帽子,满脸丘壑。
形容枯槁,眼睛却分外有神。
舔了墨的毛笔,笔走龙蛇。
一群人围观,轰然叫好。
赵传薪也上前去看热闹,等那人写完一副对子,他说:“老头,给我写一副对联,写好了有赏。”
“嚯,是赵队长。”
“赵队长明个儿去俺家杀猪。”
“俺家杀羊,来喝羊汤!”
赵传薪朝周围拱拱手:“吃不动了,腻歪住了。而且我怀疑你们是为了让我去杀猪宰羊的,不诚心。”
“……”
那老头见是赵传薪,忙说:“赵队长想写什么寓意?八方进财,还是娇妻美妾儿孙满堂?”
“这个,太俗气了。我这人对钱不感兴趣的,从来没碰过钱。”
老头:“……”
“娇妻美妾儿孙满堂太过了,我这就普通家庭,谈不上什么娇妻美妾,娶不起你知道吗?”
老头:“……”
你要是再装逼,俺可要报警了!
一群围观的百姓无语的看着赵传薪。
赵传薪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说你写。”
老头这才露出笑意:“那感情好,想来赵队长也是文采斐然!”
“过奖过奖,我这人,才高不过才六七斗的样子,学富至多就八九车,凡夫俗子一个。”
“……”老头笑容僵硬,咳嗽两声:“那么赵队长究竟要写什么呢?”
赵传薪露胳膊挽袖子:“上联——天做棋盘星做子,谁人敢下?”
人群哗然。
好大的口气!
“下联——地为琵琶路为弦,哪个能弹!”
“横批——干死列强!”
众人轰然叫好!
“赵队长果然才高八斗,气势惊人。”
“对,干死列强,赶走洋人!”
这是尬吹啊,上下联没问题,横批驴唇不对马嘴的,这也叫好?
小老头讪笑两声。
小老头不确定道:“赵队长,确定过年家里挂这个?带死字,不吉利啊!”
关外这边的规矩,过了腊月,小孩子敢说“完”、“死”、“废”等等这些字眼都不行。
会挨批的!
赵传薪笑吟吟的说:“那行,不写干死,写干翻列强!”
这老头看着枯瘦,可笔力虬劲,入木三分,是有点气势的。
赵传薪等待墨迹干透了,将对联收起来,掏出一块大洋递了过去。
“大冷天不容易,这是赏钱。”
“哎呦,多谢赵队长!”
小老头喜出望外。
写一幅对联,哪里值一块大洋?
有人调侃说:“赵队长,你不是普通家庭吗?咋出手就一块大洋那?”
赵传薪理所当然道:“人穷衣服破,说啥都是错。可有钱人,说自己普通家庭,你敢说他不普通吗?我不光家庭普通,生活还很拮据,出门靠两腿,穿衣打补丁,长期粗面饼子配咸菜!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好了,别挡路,我还要去戏园子听戏,今天不打赏够十块钱我不回家!”
“……”
赵传薪当然没去戏园子。
他不爱听戏,也不爱听书。
还赶不上自己编的精彩呢,连个仙侠玄幻都没有,成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回家后,将对联交给苗翠花:“花姐,你拿去,等过年了贴门上。”
苗翠花穿着一身宽松家居服,房子里烧的很热乎,她也不冷:“好嘞。先生,咱们过年不买年货吗?”
“买,范子亮呢?叫他去当苦力,这小子有一膀子力气。”
“行,那我明天去。”
赵传薪看看最近宅在家里,总是穿家居服的苗翠花:“花姐,最近怎么不出门呢?啧啧,都长肉了。”
“长肉了吗?”苗翠花两手捧了捧,晃荡的很。“还好吧。”
赵传薪鼻血好悬没窜出来。
“咳咳,我这个年纪,就不该承受这种视觉冲击。你忙,你忙……我先回去编教材了。”
苗翠花现在根本不主动去撩拨,可一举一动都充满诱惑。
这给赵传薪纯真而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他说编写教材不是闹着玩的。
自从上次得知鹿岗镇的孩子,竟然连大象是什么都不懂后,他就琢磨这件事了。
《鹿岗镇期刊》编辑部和刊印厂子是一体的,颇具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