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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陈伴读变脸也太快了吧?
前倨后恭这个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吧?
难道是为了分化拉拢道家?
可到了现在的地步,完全没这个必要了啊。
刘渊然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些失态的道:
“这……这……”
张宇初也同样震惊,不过毕竟是经常面圣的人,很快就清醒过来。
在一旁提醒道:“老师,快谢恩。”
刘渊然这才醒悟,连忙朝着皇宫方向叩首:
“贫道体玄子,叩谢皇恩。”
然后他才起身,接过了那一套印信服饰。
张宇初立即上前,帮他换上了那套只有大真人才能穿的罩袍。
换成平日里,他们还不会如此急切。
然而现在形势不妙,穿上这身御赐的衣服,就多了一分保全自己的希望。
看着梦寐以求的荣誉,刘渊然依然如在梦里,问道:
“敢问陈伴读,这是为何?”
岂止是他,在场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边打压佛道不惜泼脏水,一边又敕封大真人,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陈景恪回道:“陛下得知真人去云南后自创长春派,招收弟子广传道教思想。”
“又扶危救困,凡滇民有大灾患者,咸往求济,无不得所愿欲。”
“为朝廷稳固云南民心立下了汗马功劳,故赐大真人之号以为表彰。”
听到这番话,刘渊然比获封大真人还要激动:
“有陛下此言,贫道纵粉身碎骨亦无悔也。”
大明初立,才二十岁出头的刘渊然因才华被朱元璋器重。
然而那时的他自恃有才,又年轻气盛行事直来直去,后得罪人被赶去了云南。
要说心中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专研道教思想,开创了长春派。
然后开坛授课,亲传弟子就有上百人。
在客观上,促进了当地的教化工作。
现在得到朱元璋的肯定,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陈景恪话锋一转,道:“但陛下觉得还不够,你之前传教太过于被动。”
“云南多蛮夷,彼辈不通教化,不知有华夏,不知有大明和天子……”
“真人应该深入其间传播思想教化人心,使其明了己身,服从朝廷管理……”
“这……”刘渊然有些迟疑,他岂会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可这与道教的清静无为思想相悖啊。
陈景恪继续说道:“真人创立了长春派,必然也希望思想能获得认可并流传下去。”
“可千年来诞生的流派不知凡几,能传承至今的又有几个?”
“长春派不想步了他们的后尘,就必须要传教,要获得属于自己的道场。”
“云南是佛道两家的空白地带,本地的小宗教不成气候。”
“而真人先人一步,在当地有了一定的人心基础,正是为长春派奠基的大好时机。”
“此举上不负皇恩,中不负己身,下教化黎民……真人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刘渊然身在其中,还有些迷糊。
但旁观的张宇初、法正等人,已然明白了陈景恪的真正目的。
就是希望佛道两家深入蛮夷群体传教,教化人心。
两家的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有目的就好,有目的就好啊。
有目的就说明朝廷不会真的灭佛毁道。
然后一股委屈感油然而生,你想让我们帮朝廷教化人心,就直接说啊,为啥又打又骂又吓唬的?
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张宇初立即表态道:“陈伴读,我龙虎山一脉愿意进入深山,教化蛮夷部落,使其知大义懂礼仪明尊卑。”
法正也说道:“我少林僧众皆愿为国效力。”
其他各家也纷纷表示,我们也可以,马上就去。
陈景恪却并不领情,说道:“强扭的瓜不甜,不想去没必要强迫自己。”
“有些事情,你们不去做有的是人愿意去做。”
众人的表情更加的不自然,这相当于是拿热脸贴冷屁股了。
陈景恪不再理会他们,对一直站在旁边的妈祖庙祝说道:
“毕良节。”
毕良节连忙站出来道:“陈伴读,您有事尽管吩咐。”
陈景恪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说道:
“妈祖信仰出现的虽然很晚,实力也很弱小,甚至连最基本的教义都不完善,然一直致力于传教。”
“现在东南沿海几乎人人信仰妈祖,南洋诸国也都有了妈祖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