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琅为人赤诚,不擅谎言。
听到段氏这没头没尾的问话,忙忙摇头:“我不认识虞嘉大娘子。”
段氏听他说不认识,倏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他那意中人不是自家女儿就好。
不过,想到他曾经提及的故人,眉头更是紧隆。
“我家阿嫤,很像你的故人?”
“确实很像。”越千琅哭笑,“也正是因为太像,我这才尾随贵府的马车,跟到了这里。”
他确定虞家的住址后,倒也没有去打扰。
反而去打探叶桑枝的消息,只是没有想到,最终会碰到张大宝这个地痞。
“那么相似吗?”
段氏皱眉,她知道自家女儿的貌相,这世上与其长相相似的应该不多,酷似的应该更少。
“李公子家住在明京?”
“嗯!”
“李公子所说的故人,姓甚名谁?我指不定也曾见过!”
段氏紧凑的追问,使得虞嫤和越千琅眉目微紧,唇角不自然地耷拉下来。
二人嘴上不言,心中却清楚。
他但凡说出淳慧皇后的闺名,这皇太子的身份,怕是将会彻底暴露。
“她酷似家中的长辈!只是那位长辈已经仙逝,她的名讳我不方便提及。”
段氏闻言轻笑,目光温和地望向越千琅,声音夹杂了几分循循善诱。
“名讳不方便提及,姓氏应该能提及吧!”
“……也不方便提及!”
虞嫤闻言,恨不得捂住越千琅的嘴巴。
他好歹也是经历过宫闱斗争的皇太子,嘴巴能不能别这么实诚?
他这说辞,与开诚布公有什么区别?
段氏瞳孔紧缩,敲打着案几的手指骤然紧绷,盯着越千琅,端详了好一会儿。
就在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追问时,门口忽然传来小黄门急促的声音。
“夫人,柳家送来了拜帖!”
段氏闻言,紧绷的肩头骤然一松。
她猛地从椅子上起身,随意叮嘱了丫鬟几句,便拉着虞嫤离开厢房。
回到房间后,段氏没有查阅拜帖,反而眉目紧绷,忧心忡忡地望着虞嫤。
“阿嫤,我们可能惹上麻烦了!”
“……什么麻烦?”
虞嫤明知道越千琅的身份,却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否则她的身份也有可能会露馅。
——相处时间越久,她便越发清楚段氏不易糊弄。
段氏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她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最终没有点明越千琅的身份,而是揉了揉眉心。
“你以后,离那李公子远一些!”
“哦!”
“柳遗直若是来了,莫要让他们见面!”
这一路上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
李琅的身份,若是真的如自己猜测的一般,那么他心心念念的意中人,极有可能是叶桑枝。
叶桑枝是谁?柳遗直的原配发妻!
这二人若是乍然相见,那就是王八看绿豆,里里外外都是绿的。
自家庙小,可容不下两尊大佛!
“为什么?”
明知其中的缘由,可虞嫤此时只能扮演无知者的身份,不断提出心中的疑问。
段氏见她眉头紧皱,捏了捏虞嫤的手背。
“阿嫤,你莫要多想!照着娘亲说得做便是。”
她一早便知道,自家女儿的长相酷似淳慧皇后,却没有想到会因此识破越千琅的身份。
——可惜,她的那位皇后表姐,是一个命薄的。
想到自家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得知女儿酷似淳慧皇后时,那激动不已的模样,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我这次北上谈及你时,你外祖母异常惦念你。”
她说着摸了摸虞嫤的发丝,眉目间带着难掩的温柔。
“你与柳遗直的婚事,若是能定在暖春时分,她老人家怕是会亲自赶过来!”
虞嫤听她谈及婚事,目光朝着拜帖瞥去,心中亦是无奈。
——她甚至已经能猜得出,这拜帖的内容
事实,确实如同虞嫤猜测的那般,是一封有关于提亲的拜帖。
相比较段氏的震惊,柳遗直将雷厉风行诠释的淋漓尽致,头一天送了拜帖,第二天便亲自上门提亲。
段氏看到堆满了院落的木箱,眉目不由得紧绷。
除了那对品相极好的大雁之外,这些满满当当的木箱子,应该都是聘礼。
这些聘礼中,粗粗一看。
柳家不仅将虞家半数家业全数送回,还添了不少价值连城的物件,绝对是诚意满满。
——他这是,想要将六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