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这青囊老掌柜搬出了苏木,硬是把货凑齐了。”“青囊的掌柜不就叫苏木吗”“不是不是!一个老婆子了,那苏木四海云游不见踪迹,死活都不知道。”“不可能!”闻人公子呼呼甩着袖子“他有这通天本事,咱们能一点底儿都不知道!”他气呼呼转头冲着一方主事“你下头的人到底行不行跟不明白吗他青囊的货源难不成是天上掉的吗!”“公子。”管家锁眉“从青囊开张,这来往货运咱们早就摸得干净了,跟寻常商运无甚差别。几个大家族的关系虽有往来,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都是那些事情。”管家转而轻叹“这青囊不简单啊。不吭不哈的开起来,又不吭不哈的寻来货源,还不吭不哈的拿出这么大一笔认了栽!”青囊别坊里青绿纱帐中围着团团素纱,笼出一方暖阁,外头隐约可见“苍生大医”四字苍劲。袅袅灵香更是蒙出氤氲气韵,阁中一人身形娇小,却端正笔直。“就只有这些”银信暗暗呼着唇前的面纱,换着手里收上来的几页纸,抖得哗哗作响“这么大一笔扔下去,就只这点响儿”她狠拍在案上,将那原本无声的香气震出几个滚儿来,眼中少有的泛出形似师父的狠意。月形如勾,弯在云层里时隐时现,房中没有多的灯,小小身影晃动拾掇着桌上许多,时不时暗暗颤抖,似是抽泣“信儿。”木心望着她一阵发怔一阵忙的背影“别收了,你来。”银信快速抹一把眼泪,带笑转身迎出来“明日大婚,姐姐可是心里紧张了我听说,女子出嫁都是如此的。”二人似是满腹的话,却沉默着停停走走,来到荷亭中央。“明日的事情,可都准备好了”木心抚着她疲惫脸色“又是别坊,又是婚礼,这几日定是熬坏了。”“我心里不舒服。”小丫头垂着眼睛,忿忿坐下“忙一忙,还好些。”“可是那丹参的事情”木心揽住她肩头“不服气啦”“姐姐怎会这样想”她偏过头“姐姐自从山里出来,南地的红杏开到洛阳的青囊,遇着多少险阻下作的算计,这算什么姐姐忍这一时,不过是忧心换防将士们无药可用。将来那恶人恶报,我有何不服”“你尽心筹钱时候,不知我心里多欣慰。”木心笑意“从来只有你最聪明,最贴心。”“从前姐姐身边只有我。越是忙,我心里越高兴。”银信红着眼闷闷窝进她怀里“信儿心里,天地亲君师,全是姐姐一人而已。”再起身两行清泪扑簌而下,越发委屈“你就这么嫁人了,往后,往后就是旁人的了……”木心看着她从抽泣到嚎啕,感动好笑“胡说些什么!从前你淘气把我气急了,赶你走你都未这样哭过。是我嫁人,又不是你嫁人。”她摊着手示意“这好好的,还是留在我身边日日夜夜见着,如何就生离死别似的你这些眼泪,惯是存着你出嫁再哭吧。到那个时候,咱们俩一处可劲的哭。”“我才不嫁人!”银信抹了泪一阵慌,“你从前如何教我的你说女子若是心强自爱,也能安身立命甚至做一番天地出来。你还说若是安生辛苦,一辈子依赖姐姐也可以。反正我就赖着姐姐,谁也不嫁。”“不嫁不嫁。”木心无奈握紧她小手“我如今也不知,这世上如何男子才配得我的信儿。饶是寻不着,姐姐养你一辈子就是。可万一哪日……”“那我自是随姐姐去了。”银信口无遮拦“从前雪山大漠、野林戈壁将来……”“我好好的大喜日子你胡诌些什么!”木心责备轻拍在她头上。“这三皇子。”银信愁眉再拢“真是良人吗”“那以信儿来看,如何才算良人”“咱们家的规矩,姐姐知道。”银信盯住木心沉寂下的眼神“可是缘分的事情是规矩拦不住的。我虽未料你嫁入皇家,可哪怕像晏将军和夫人那样,深情专一,琴瑟和鸣。三皇子少在宫里,是非虽明辨些,却是风流浪子。”她噘着嘴“我只想到,我姐姐九天青凤,却要跟别的俗物共侍一夫。”“那宫里的皇后才是九天凤凰呢,还不得跟全天下女子共仰圣光啊”木心嗔怪,转而叹息“这天下女子,谁不想要独宠的夫君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样的美誉若是落在皇族,便是最大的危机。专宠带来的,是一家势起,后嗣单薄,根基难稳。即便真的生出几许深情,也是无奈的。”“我知道你胸怀天下,那……那总也该看得眼下,你不在乎殿下喜欢别人嚒将来,这府里同宫里一样,争风之下,连个护着你的都没有。”“不是有你嚒”木心理所应当笑道“旁的女子争风,实是无聊闲的。咱们忙的脚不沾地的,不凑那个热闹,啊!”“我看你是没到哭的时候!”银信起身恨铁不成钢“那你嫁他,不为自己图点什么!”木心终于正色,眼底情溢,幽香轻吐“两不疑。”月色下的三人聚拢又分散,终于被南弦的抱怨打破沉默“这个苏大夫,真不是简单角色。”她走着一边撇着嘴低声“难怪权势钱财都瞧不上,心里装着凤位啊。”一头撞上悄然止步的朔宁殿下,忙不迭求饶“属下知罪!”“去外头找些可靠又干净的人查清楚。”朔宁殿下眼底深邃,看不明深意“这几日风头紧,苏玉原本的货一定没出城。”“咱不是不管青囊的事……再说了,我看小银信忙着呢!此番过去,一大堆的人争先恐后巴结着青囊。她自己能没消息嚒”“所以才让你找干净的人。”顾北一次次拍着她脑门恨铁不成钢,“青囊别坊开设的并不久,甚至大家族都是第一次供货,并不招摇,定是别有用心的指引,才聚拢栽害青囊别坊。最想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