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蓉是否有这等恶趣味,不得而知。不过,高月还是很清楚有哪些地方是不适合带林朝辞去看的,或是不可以对林朝辞开放的。在布局整洁、淡雅、幽静的镜湖医庄里转了转。高月也不敢久留。尽管她带着林朝辞多走走,也没人会说什么,更没人敢说什么,可端木蓉在她临走时对她的叮嘱,她还是记在了心里。跟林朝辞简单告别了一下。随后,就又变成了那个冷静的月儿。做事周全,待人礼貌。前往镜湖医庄这边的码头。跟负责相应事务的墨家弟子打听着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项氏一族的人最迟会在子时抵达岸边的码头。”“我们需要在亥时出发。”“才能准确无误的接到人。”经过简单了解,高月总结道。子时,对应十一点至一点。也就是从十一点开始计算,至午夜十二点,为一个小时,半个时辰,再至后半夜一点,为一个小时,半個时辰,合在一起才是一个时辰,对应两个小时。而亥时,指的就是九点至十一点。从镜湖医庄至岸边,一共三十多公里的水路,大约需要两个小时至三个小时才能走完。考虑到项氏一族不可能卡着十一点这个节骨眼上抵达岸边的码头,亥时出发倒也算够用。如果项氏一族卡着十一点抵达。亥时出发可能就有点晚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今夜风向如何。顺风的话,两个小时足够。逆风的话,三个小时常有。墨家是诸子百家中最仗义的门派,也是诸子百家中抗秦的顶梁柱,恰巧,项氏一族也是抗秦的顶梁柱,且,在很早以前,就与墨家有交际。此行避难,落魄难当。墨家自是没有怠慢的道理。故此,身为端木蓉的助手,也是这镜湖医庄名义上的二把手,年仅十二岁的高月早已熟悉了一切事务,并能把一切事物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林朝辞出发时,就是在正午。与高月见面时,也是在正午。抵达岸边后,经高月传话,被高月带着在医庄里转悠半天,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傍晚。高月又跟墨家弟子沟通了一下。算是对接下来的任务有个了解。不知不觉,也就到了晚上。“眼下到了何时?”高月如此问道。她需要一个准确的时间。这将关乎到她的启程时间。只是,看着天上的明月,一时间也没人能说准此刻究竟是戌时还是亥时,因为戌时对应晚上七点至九点,而亥时对应晚上九点至十一点,八点钟半的月亮高度,跟九点钟的月亮高度差不多,这还不像九点跟十一点的月亮,容易分辨,只差半个小时,甚至是一个小时,看月色不足以分辨。不过,墨家也有特殊的计时器。也是这个时代主流的计时器之一。大名鼎鼎的水漏计时!说白了就是水钟,跟沙漏一个原理。只是由于沙漏的容量跟体积有关,墨家又拿不出那么大的玻璃制作器具,使用木质漏斗,又会看不清刻度,便只能使用容量更大、水力驱动、能精准计算一整天时间的水漏计时了。而水漏计时的缺点便是体积庞大。故此,尽管被高月的问题难住了,可这位墨家弟子并未慌乱,而是迈开步子,向水漏计时器的方向走去:“月儿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确认。”不过,这名墨家弟子刚迈开步子,还没来得及去看水漏计时器,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晚,八点四十三。”“还有十七分钟左右,九点。”“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亥时。”高月被吓的一哆嗦。不过,再被吓到之余,她也分辨出了这句话是谁说的。抿唇,将几分苦涩压在心底。调整了一下表情,转过身。面对那个手持怀表的青年。也就是她在白天接待的林朝辞。并未避而不谈,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惭愧:“抱歉,大哥哥,月儿是墨家弟子,白日里多有隐瞒,是因为此地乃是墨家的一处秘密据点。”其实高月无需道歉。尽管她此刻的道歉有些欠缺诚意。显的她总是做一些没诚意的道歉。如果她当时坦诚相待,把此地是墨家据点的情报告诉林朝辞,眼下,也就不必如此尴尬的道歉了。可是,林朝辞却能理解高月的做法。他相信正常人都能理解。作为一处秘密据点,从暴露的那一刻开始,这处据点就失去了作用,高月不主动提及,并非有意隐瞒,高月此刻的身份决定了她不可能跟林朝辞这个外人把镜湖医庄的底细全盘托出,那叫傻,而不是真诚,有些原则性的问题无关坦荡与否,更别说墨家还是一个规章制度极其森严的学派,任何规章制度都不容违反。只不过,高月不主动说,不意味林朝辞不能主动发现。墨家可没有见者必杀的说法。只有禁止泄露情报的规定。故此,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