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那般通过几名刺客暗杀春申君后挟持楚王悍,以此获得了令尹之位。那李园即无法通过楚王悍自上而下的获得权力,也无法通过下层支持自下而上的获得权力。即便楚王悍真的碍于生命威胁不得不应允李园担任令尹,李园又凭什么能活到现在还没死?就凭那几个刺客吗?这不是开玩笑呢吗!魏咎摇了摇头:“弟也不知这个传言是真是假。”“但这个传言在楚国传播的范围很广,我大魏驻楚行人得到的也只有这个消息。”魏假沉默片刻后,嗤声轻笑:“想来不过是吴起、屈原之后的又一个殉葬者而已。”各国皆有变法,唯楚国的最不彻底。楚悼王十六年,楚悼王力挺吴起,在楚国掀起针对楚国贵族们的第一次变法。楚国老氏族们直接利用王宫内官给楚悼王下毒。楚悼王二十一年,楚悼王崩,吴起也被楚国贵族射杀于楚悼王的灵堂,楚国的第一次变法宣告失败。楚怀王十二年,性情中人楚怀王无条件支持屈原,掀起了第二轮变法。但可惜,随着楚怀王被秦国俘虏囚禁,屈原变法戛然而止。两任楚王、两位大才的倾力挽救都半道崩殂。没能给楚国带来一丝改变,唯一的贡献不过是为后世留下了端午节这个法定假日。再看春申君。春申君虽然没有掀起根本性的变法,却在通过豢养门客、举荐外客入朝等方式逐渐蚕食楚国老贵族们的权力,妄图进行从朝堂到地方的和平演变。楚国贵族在先射杀吴起,再流放屈原后,能放过春申君?魏咎略略颔首:“春申君的死因不过是弟的猜测。”“但春申君死后,李令尹继承了春申君的近半门客,并如春申君一般招揽更多的门客,举荐外客入朝为官。”“而今李园的位置并不稳当。”魏假恍然:“所以非是李令尹不愿出兵,而是李令尹也无法调动楚国兵力?”“所以弟才以利诱之!”魏咎轻声一叹:“弟也知弟此举乃是引狼入室。”“弟也不愿如此!”“但以楚国当下格局,要么以重兵威压,要么以重利诱惑,否则楚国不可能出兵救援我大魏!”魏假在沉默许久后,慨然长叹:“为何楚考烈王不能再坚持几年?”“若现下仍是楚考烈王与春申君主持楚国朝政,你我何至于此?”“天,不佑我大魏啊!”……另一边,寿春宫好像变成了菜市场。“强如魏国,竟然亡了!”“自韩之后,魏又亡,两战皆是秦灭之,两战皆是长安君领兵,长安君此人必是我大楚的心腹之患!”“魏国亡,我大楚亦忧也!”“这绝对是我大楚开疆扩土的大好机会,万万不能错过!”“王上,出兵吧!”李园安坐高台,沉声发问:“出兵?”“兵从何来?”景畴当即道:“我大楚拥正军六万,再调三万县兵辅之,自可与秦一战!”李园笑而颔首:“善!”“既如此,便请景莫敖率正军与县兵出征,全取魏土!”“若不能……”李园肃声道:“论罪罢黜!”景畴哑然。李园又看向一众朝臣将领:“若谁人自问可以凭此兵力胜那秦国长安君,大可请战!”群臣众将皆默然,只是以目光看向坐在高台之下第一排的楚国上柱国,项燕。迎着全场目光,项燕慎重的说:“秦国长安君从戎时间不长,难辨其用兵之策。”“但此人用兵正奇相合,更时常有新式军械所用,绝非庸人。”“末将,不敢言必胜!”项燕即便有必胜的把握也不会说出口。因为项燕很清楚当下问题的关键根本不是胜算几何!李园欣然而笑:“既然连上柱国都以为无必胜的把握,那我大楚此战还是莫要插手为好。”“诸位同僚若无他事,便退朝吧。”景畴、昭愿等人心中不由得思虑沉吟。终于,景畴拱手道:“景氏食邑今岁粮产颇丰。”“而今正值我大楚难逢之良机,末将又怎能见我大楚因兵力之寡而坐视良机溜走?”“末将愿发私兵七万随正军参战!”昭愿等各大族代表也纷纷上前拱手:“昭氏愿发私兵六万参战!”“屈氏愿发私兵四万参战!”“斗氏……”随着十几个贵族的发声,楚国能调动的兵力转眼就从九万暴涨至三十五万!李园欣然颔首:“既有三十余万大军,我大楚自可与秦一战。”“王上,臣谏言,此战所得土地的三成当封赏给诸位君侯,以犒诸位君侯之功!”楚王悍轻轻颔首:“令尹所言有理!”挺直腰杆,楚王悍沉声道:“令!”“以上柱国燕为帅,引兵三十五万,发兵魏地。”“此战所得疆域之三成充作封赏,以犒有功之臣!”关于楚王悍的身世及春申君之死的解释。本书设定楚王悍是楚考烈王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