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留在新郑继续平乱,莫要回朝。”“若是接下来的朝中事与你有关,亦或是某日未能收得家书,无论你正在做什么,放下手中一切,即刻归家!”“一旦吾某日未能收得家书,吾亦会直入咸阳宫,寻大王为助!”嬴成蟜肃然颔首:“儿必谨记!”韩夫人脸上的冰霜退去,温声叮嘱:“此番外出,切记注意安全。”“这并非是大战,便是果真生乱也不至于大动干戈。”“临行之前将你那五百家兵补满,若有厮杀便让他们去,你切莫再亲身冲阵!”嬴成蟜也露出笑容:“儿都省得的,母妃大可放心!”“此番敌弱我强,儿何必亲自冲阵。”韩夫人欣然而笑:“如此,吾也就放心了。”“去吧。”“回去准备一番,擦亮甲胄,准备出征!”嬴成蟜拱手一礼:“亦请母妃保重!”嬴成蟜转身阔步而出。韩夫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嬴成蟜,脸上温和的笑容也随着嬴成蟜的脚步逐渐收敛。待到嬴成蟜离开大殿,韩夫人的脸上已满是沉凝。韩夫人令嬴成蟜暴力镇压新郑,其一是为进一步镇压新郑城内故韩贵族动乱的可能。其二是为让嬴成蟜与故韩复国派进行彻底切割,免于未来被故韩复国派牵连,同时进一步增进嬴政对嬴成蟜的信任。其三则是韩夫人料定,为了稳固各方、消灭内乱隐患,嬴政未来一定会将各国权贵都迁至咸阳加以管控,嬴成蟜先于嬴政出手确实会对大秦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但却会让嬴政未来迁移各国权贵时减少诸多阻碍,让嬴政念嬴成蟜的一份好。但韩夫人很清楚,即便嬴成蟜屠尽新郑城也达不到永绝后患的效果。新郑城内的故韩权贵就算是被杀空了又如何?故韩王室后裔、故韩权贵子嗣早已散布于整个天下,他们是杀不绝的!真正永绝嬴成蟜后患的方法有且只有一个!韩夫人沉声呼唤:“韩柔!”书史韩柔迅速入内,屈身一礼:“夫人。”韩夫人声音艰涩、语句迟缓的开口:“你亲自去寻最好的匠人,塑五百尊美艳侍女俑赠与家兄。”“再取鸩酒一壶以赠……”“家兄!”每一个字,韩夫人说的都十分艰难。每一句话,韩夫人都会停顿数息。虽然双方已经十余年不见,但韩安终究是韩夫人的长兄!亲手送韩安去死,韩夫人心里岂能不难受!对于韩夫人而言,长兄很重要。但长兄再怎么重要也没有儿子重要。韩夫人不能任由韩安继续成为他人牵制甚至是攻击嬴成蟜的弱点!为了让嬴成蟜不再需要担忧韩安的生死。韩夫人只能请韩安赴死!韩柔坦然的屈身一礼:“唯!”“臣当上禀夫人,自昨夜起,府外杂人增多,府内亦有诸人躁动。”“想来是大王已启用府内候者,令候者探查我府上下。”“若由臣行此事,恐难瞒过候者。”韩夫人淡声道:“此事无须瞒过候者。”“孤就是要让大王知道,韩安死于孤之手!”“待此事做完之后你再去寻蟜儿。”“将此事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告知成蟜儿。”杀韩安这等事只能由韩夫人出手。韩夫人也必须要让嬴政知道此事完全由韩夫人一人所为,与嬴成蟜毫无关系。韩夫人不在意她在嬴政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但韩夫人不能让嬴政认为嬴成蟜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血之人!韩柔目露错愕:“夫人,果真要令少主得知此事?”“以少主的心性恐怕会难受很久!”韩夫人沉默十余息后,坚定的说:“必须要告诉他!”“孤本意令蟜儿寄情山水,此生高乐,故而只教了蟜儿生活之乐、避争之法。”“然,蟜儿心有大才,游龙无法困于浅滩!”“既然蟜儿已免不了去争、去斗,孤便当教他斗争之道。”韩夫人满是担忧的轻声一叹:“苦思永绝后患之法许久,却都未曾想过此患的症结在于韩安,该从韩安处解。”“若他日孤年迈昏聩,以蟜儿这般心性该如何立足于朝堂啊!”“孤宁可让蟜儿在十九岁时痛苦一年,也不愿蟜儿在五十岁时痛苦终生!”见韩夫人主意已定,韩柔只能心下轻叹,屈身一礼:“唯!”韩柔带上鸩酒,领命而去。韩夫人独坐高台,手持酒爵遥敬东南方向,轻声开口:“大兄,一路走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