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换衣服,是不是受伤了?
云薇登时紧张起来,在他身上四处摸。
顾长凌也不动,由着她摸,只是也开始礼尚往来去摸她……
云薇一下拍掉他的爪子,“别闹,哪里受伤了?”
顾长凌有些可惜的表情,“我以为你需要我呢。”
烛光下,他的面色似乎开始苍白,连调侃的话都挡不住的苍白。
云薇急了,“顾长凌!”
顾长凌不逗她了,攥着她的手,说:“我没事,我很好。”
她指着他的衣服,“那衣服怎么换了?”
顾长凌看了看衣服,有片刻的停顿,“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穿的这件衣服,你不记得了?”
第一次见面?
云薇有些懵,原身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应该是洞房夜,他是一身大红喜服吗?
什么时候穿的青衣?
云薇直觉今夜的阿凌有些奇怪。
她摸他的脸,没有易容,就是阿凌。
“阿凌,你怎么了?”
顾长凌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吻了吻,轻轻一叹,“薇薇,我要离开一阵了。”
“离开?去哪儿?”
“去一个……很安静,很安静的地方。”
他把她拥在怀里,嗓音轻的像烟雾一样,却又带着千般不舍,万般无奈。
“不过你放心,不管我去的再远,我永远,永远都爱着你……”
云薇忽然极其不安,想看看他的表情,还未抬眸,“啪嗒”。
一滴血落在了她抵在他胸膛的手背上。
眸色一惊,一抬头就看到他唇角溢出丝丝鲜血,红的那么刺眼。
“阿凌!”
顾长凌却凄然一笑,“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
他像被抽干了力气,挺直的脊背寸寸崩塌,伴随着流淌不尽的鲜血,倒在她的肩头。
云薇慌了,手忙脚乱的扶住他,他果然是受伤,哪里伤了,到底是哪里伤了?
是不是孙毅伤的?
“来人,来人,快喊许老,大人受伤了。”
“如画,如玉!”
她急的不知所措,胡乱的喊人,又拿着帕子给他擦拭血迹,又想撑住他的脊背,不让他倒下去。
总有感觉,他倒下去,就站不起来了。
“阿凌,你站好,我扶你去床上好不好?”
“阿凌,阿凌……”
她踉跄的扶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凌为什么会受伤?
许老呢,梦娆呢,如玉,如画,怎么都没有人啊。
她慌得像是世界都塌了,满目泪水。
须臾,他温柔的接住了她的泪水,温热的,鲜活的。
云薇抬眸,雾蒙蒙的看着他笑的样子,“薇薇……”
他不顾自己满身血,最后拥抱着她,抱的很轻,云薇却抱的很紧,紧到一生一世都不分离。
“原谅我,食言了……”
山野万万里,余生路漫漫,从此我陪不了你了。
他似乎还有好多话好多话要说,却已经没有了时间。
云薇终究是没有撑住他的重量,任由他倒在眼前,胸前一片血红。
她越擦,红色越多,永不停止一般,最后她满手鲜血,分不清他穿的是青袍,还是红衣。
好似真如原身第一次与他相见一样。
只是第一次他那么健康,张扬,而现在,却了无生息,浑身冰冷。
不,不可能,这是梦,肯定是梦。
阿凌怎么可能会死呢?
他可是大男主。
云薇在慌乱中,猛地地给自己一巴掌。
“啪。”
像是树枝折断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她。
窗外鸟儿啁啾,阳光正好,窗台上一朵魏紫插在羊脂白玉的花瓶里,娇艳的盛开。
云薇的心终于像是着了地一样,安全。
是梦,果然是梦。
后背冷汗涔涔,她扶着肚子坐起,只觉喉咙干哑,想喊如画进来,忽然又一下子僵住。
她常躺的暖榻上,此刻悠哉的躺了一个人。
长腿耷在榻上,青袍垂在榻边,被风吹得荡来荡去。
他手中拿着一本《诗经》,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的鼻尖,仿佛冰湖生辉。
白皙的指尖翻了一页书,带出轻轻的哗啦声,在屋内显得那么清晰。
云薇忽然不敢动,不敢说话,恐怕这美好的一幕,又是梦。
直到他回眸,莞尔一笑,“醒了?”
他放下书,朝着她走来,斑驳的阳光飘落在他的袖口,照的银色丝线微微晃眼。
“怎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