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投降了鲁国,但他们毕竟还是一家人——“以后,大概也没多少机会了……”能活到现在,召昭老爷子也算长寿,虽说最后肯定是喜丧,但他还是不愿再接触到所谓的“永别”……
此后,三人默然无语,只是加快了脚步,静静赶路。
不多时,又是狭窄的山路。。。
怀少卿已经走不动了,这几天的时间,他大概已将上辈子的运动量彻底完成。当初明明可以继续坐马车,可管仲却说:为了迷惑追兵,隐匿身形,可不能如此引人注目,必须混在人群之中徒步行走。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驾着马车,也可以直接用速度甩开追兵,冲出包围,不用这么麻烦……”
“不,主公,这种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臣是不会去赌的。”
说话间,三人已爬到一个土丘,好不容易翻过,却见五位脸上蒙着黑布的彪形大汉,正围坐一起,似乎在数着铜贝,见三个手无寸铁之人来到面前,他们立马起身虎视眈眈……
“交出钱财,便饶你们不死!”
真是头疼啊,现在的他们,浑身上下只有十几枚铜贝而已,召忽虽然新背了个半人高的布包,里面却大都是路上的干粮,至于管仲身上的——“这些,绝不能拱手让人!”
见三人无动于衷,为首的一位向前一步:“看来,几位是想吃点苦头了!”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与此同时,包裹中的六十四卦图也做出了反应:“下艮上坎,为蹇卦!”管仲扯着嗓子喊道,循声望去:“擦!这混蛋什么时候跑那么远?!”他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回了土丘,躲在后面探头探脑……
“阁下,可是殷商贵族?”听对方念咒的口音,的确有些像殷语……
“真是见多识广啊……”破衣男子冷哼一声,上下打量起眼前胡须杂乱,看似普通农夫的中年男人。此时,其余的几位已退后了三里地,不去打扰二人的较量。
“既然知道了我魔法使的身份,就乖乖——”
话音未落,却只觉脚下一沉,幸好他早有准备,催动体内魔力,魔法随之发动,原本陷入沼泽的脚下却逐渐隆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包。
“不巧,在下也是位魔法使……”召忽卸下肩上的布包,头也不回向后一扔,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管仲的身上,浑厚的声音像是正在耳边,“管仲,先帮我看着下吧!”
随即,两人摆好架势,同时发动魔法,势要探出对方的虚实。
霎时间,尘土飞扬……
怀少卿从中听到了两人的声音,在他耳中,两人好像是在比拼谁的嗓门更大:
“山有嘉卉,侯栗侯梅。废为残贼,莫知其尤!”
“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话说怎么都是诗经里头的……
对这几句,他只是略有耳闻,但之后的——
“蒹葭萋萋,苍土伐正——!”
“这句不对吧?不应该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吗……”
身旁的管仲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主公,您尚未激发魔力,竟还能够听懂咒语?”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怀少卿愣住了,就在刚刚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猛然现出一个模糊的背影,然而,就算集中全身精神,也实在无法看清。。。
“所以,你听到的又是什么?”
话音未落,又传来一声怒吼:“艮,兑,山,泽,溺!”
“铜丝钿雅伦络刃……听着像是这样。。。”
难道,这也是所谓“自来熟”带来的特殊能力吗?
不远处飞扬的尘土已缓缓落下,那两人的战斗大概也接近了尾声——结果自不必多言,“作为召忽出场的第一战,必然会有新手保护期……”
定睛细看时,召忽已被埋在土里,只露出了一个头,对着那汉子大声怒骂。。。
“管仲,是我……看错了吗?”
“应该……没有,主公,我们还是——提前准备好买路财吧——”
话音未落,怀少卿正翻着管仲身上的小包裹时,却又听到下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与此同时烟尘乍起,见到这番景象,他也连忙停止了动作。
整个土丘缓缓陷落了几寸,幸而这“陷落”及时停止,躲在上面的两人紧紧挨着,不至于因此惊慌失措——
战斗,似乎仍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