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云晚意枕在大红鸳鸯床褥间,定了定神。
方才那些儿记忆画面来得太过诡异。
虽是真切入骨,心底已有几分动摇,但到底太过荒唐,还是要再做思量。
倘若,那梦为真,如今又得上天怜悯,予她重来一世的机缘,她便得细细筹谋了。
至少,阿娘万不能如梦里那般。
云晚意闭上眼睛,细细地回想起那些儿画面里的处处。
倦意如同潮水袭来,不觉沉沉睡去。
夜色渐深,街道两旁的蝉鸣愈发闹人。
两道黑影悄然跃过侯府院墙,其中一道落地时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一旁的黑影急忙扶住他。
隐约的月色下,映照出两名身形修长的男子。
俯首低着身子的男子脸色苍白,额间冷汗涔涔,棱角分明的脸上,剑眉拧结,星目迷蒙,似是承受着剧烈的痛楚。
微转间,薄唇微张,颤声道,“回,回藏剑阁,寻夜七来见我。”
一旁扶着他的凌五,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满是无奈。
“主子不必忧心,夜七虽性子跳脱了些,但行事素来稳妥,想来……”
“凌五!”,那男子咬破下唇,血丝渗染在皓齿间,眼神却愈发涣散。
凌五见状,不敢多言,扶着他跌跌撞撞地回了藏剑阁。
便见夜七正蹲在门前,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一抬头,瞥见凌五搀扶着已然不省人事的主子。
先是一愣,随即起身,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闷声道,“主君又伤主子了?”
凌五冷着脸,“昨日的那方子的药可有多抓几份?”
“七日寒?”,凌五打量着陷入昏迷的主子,脸色大变。
“你先扶主子进屋,我这便去研磨来。”
说罢,夜七便转身离去,路过时盈苑时,透过月牙门,不见一丝光亮。
不由得摇头,也不知因何,新婚夜后,主子待世子夫人,面上倒了个模样。
新婚之夜独守空闺,世子夫人不过寻常闺阁女子,如今,应当是孤枕难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