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出现在他房间门口。
这暗示过于明显了。
谢逍手里捏着一杯冰水,喉结上下滑动,强迫自己把水咽下,囫囵道:“要喝水吗,冰的。”
老婆睡在隔壁,他是正常男人,若说没有点想法,一定是他不正常。
何况,他一直认为,爱一个人就是想和她发生关系。
他睡觉轻,又是耳鼻喉科大夫,五官本比寻常人敏感。
林眠在那头辗转反侧,落在他心里,更是一种赤裸裸的引诱。
可是,谢逍却不想勉强她。
就像林眠的手机铃声。
金海心在歌里唱,爱的越多,越没把握,越是有话不直说。
问她要不要喝冰水,是一种暗示。
隐晦的,滚烫的,亟需压制的蓬勃欲望。
“不了,谢谢。”林眠婉拒,想了想,颇有画蛇添足的意味,又道,“我晚上喝水脸会肿。”
谢逍听懂了潜台词。
早有心理准备,猜到她会拒绝。
谢逍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克制住想吻她的冲动,手背蹭了蹭她发顶,嗓音沙哑低沉,嘱咐她,“早点睡。”
—
第二天清晨。
还不到7点。
谢逍已经晨跑回来,近一周没跑步,配速不够,还得慢慢恢复。
他额角挂着汗,边走边脱掉上衣,自然地拐进主卧衣帽间拿衣服。
客卧连通着主卧的衣帽间,这是裴遥的设计思路。
当时觉得匪夷所思,现在简直是歪打正着,高妙之极。
7点01分,闹钟响。
持续响。
谢逍拎着工字背心来到床边,林眠睡得笔直,他的手悬停在空中,还是不敢轻易替她摁掉闹钟。
林眠眯着眼,丝滑找到一个app熟练轻点几下。
然后手腕一松,手机砸在蚕丝被上发出闷响,又睡过去。
谢逍好奇,双腿贴近床边,俯身一探。
半秒。
林眠惊坐起,双眼迷离。
四目相对。
谢逍视线下移,她肩背薄而窄,锁骨分明,一缕长发恰到好处的掩着沟壑。
没见过她慵懒性感的一面。
他喉结滚动。
单膝跪在床上,手臂用力,打横将她揽在怀中,低头吻上她光滑的脖颈。
深v睡裙擦着他手臂拂过,高姆米数的丝滑和温凉,还带着她的体温。
他环抱着她,轻抚她后背,带着强势的占有欲,一吻压下来。
旖旎缱绻。
猛然。
闹钟又响。
谢逍身形一顿,垂眸看她。
林眠双手攀上他后颈,身子一错,从他怀里闪出来,伸手抓向半米开外的手机。
他有点懵。
身体倒很诚实,手长的优势,替她拿来手机。
林眠又找到同一个软件,戳戳点点。
谢逍:“……”
终于看清她在干什么了。
她打开了支付宝。
做了两件事——收能量和喂小鸡。
敢情有零有整的闹钟就为做这些事?
谢逍哭笑不得。
林眠瞧出他满脑袋问号,打开蚂蚁庄园,屏幕转向他。
“这只小鸡,我喂了它1735天。”
谢逍静静坐下,听她讲故事。
—
想念,像汹涌的巨浪,无时无刻拍打着林眠。
母亲去世后,林眠注销了赵红的身份信息。
她本想留着母亲的手机号码,但因为身份证注销,没过多久,手机号也被释放了。
无数个深夜,泪眼滂沱。
她一遍遍拨打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始终无人接听,最后变成空号。
又过了好几年,林眠再打过去,发现那个号码,有了新主人。
再后来,林眠搜索手机号,在支付宝里加上了现任号主。
她向对方说明原委,对方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直到有一天,林眠发现,她的蚂蚁庄园里多了一只偷吃的小鸡。
赫然就是母亲从前用的那个手机号。
看到那只小鸡,她内心一下子有了寄托。
从那天开始,她每天雇佣妈妈的小鸡,不厌其烦,战战兢兢。
仿佛赵红一直在,只是换了个方式陪在她身边。
—
“怕它跑了,也怕那人删掉我。”林眠抬手抹去眼泪,所以她用最原始的方法,留住希望。
谢逍长长吁出一口气,深受触动。
揽她拥入臂弯,一下下轻抚她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