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
只是不知道这天下人心,能不能在他的利刃之下,承认这件事情。
或许,武后的利刃会让他们更加的顺从李绚。
……
后院的石亭之下,火炉温热。
李绚坐在一侧,看着将一盘盘羊肉放入滚烫火锅中的裴诗彤,不由得轻轻笑笑。
李志常在一旁,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李绚抬起头,看向一侧已经彻底化消开来的水湖,神色不由得凝思起来。
他想起了刘仁轨。
刘仁轨今日突然问起了李绚和李义琰在洛阳时的最后一场谈话,这让李绚不由得感慨刘仁轨的敏锐。
实际上不仅是刘仁轨,每一位宰相,都是同样的敏锐。
刘仁轨如此,李义琰也是如此。
王福来病逝,虽然宫中做的一切自然,甚至挑不出一丝痕迹,但是在很多人的眼里,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王福来是高宗皇帝的亲信,是不知道多少宫中机密的执掌者。
他死了,这些机密就只有武后一个人知晓了。
只有武后一个人知晓这些机密,那么就意味着,武后可以随意的根据心意修改这些机密。
朝中的其他很多人都是这些机密的一部分,完全落入武后的手中,让他们感觉无比不安。
李义琰,身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宰相。
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当年跟着郝处俊一起针对武后的人。
郝处俊去年夏天的时候,已经病逝。
如今朝中,若是说当年谁反对武后反对的最厉害,那么非李义琰莫属了。
本来一切还好,王福来活着的时候,李义琰从不多想,但王福来一死,李义琰立刻就嗅到了惊恐的味道。
在李绚返回长安的前一夜,李义琰私下告诉李绚,一旦情况不对,他就准备因病请辞。
直接致仕,离开朝堂。
免得被武后掌权之后清算。
李绚不知道刘仁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无疑,刘仁轨也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王福来,在高宗皇帝在世时,他是掌控无数秘密机要的宫中内监,如今高宗皇帝刚刚病逝不过四十多天,王福来就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会忍不住的跳起来。
刘仁轨便是其一,回到长安,脱离了武后的直接威胁,刘仁轨立刻就忍不住的找上了李绚。
像他们这种宰相,对宫中的事情了解太多了。
高宗皇帝在世时,王福来和仇宦分掌内侍省权利,如今王福来突然病死,也就意味着宫中权利的失衡。
王福来给李绚带出的纸条中就写明了,小心内卫。
对于宰相们而言,他们哪怕是没有看到这张纸条,也能够察觉内卫权力的变化。
皇帝在宫中,失控了。
李绚笑笑,看着夹了一筷子肉吃的李志常,笑着说道:“慢点,不用着急。”
“在洛阳时,先帝停灵,这一个月都没有吃好睡好。”裴诗彤抬头白了李绚一眼,说道:“常儿如此,霞儿,昭儿,和明儿,何尝不是也如此。”
“百官服丧二十七个月,皇帝服丧三十六个月,先帝仁慈,遗诏以日易月,我等宗室,虽然不至于像陛下那样服丧三十六个月,但在洛阳的时候,总归是要忌讳一些的。”
李绚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王府,轻声说道:“只有在这间王府当中,你我才能自由一些。”
裴诗彤的筷子停下,脸色不由得痛恨起来。
……
夜色深沉,书房之中。
李绚将三张纸条递给李竹,认真的说道:“这三封密信全部都用信鹰发出去,不要用信鸽。”
“喏!”李竹没有丝毫丝毫犹豫,立刻转身而去。
走到书房门口,李绚平静的看着高空之中。
三支信鹰在黑暗的夜空下直接飞腾而起,转眼便已经消失在了远方。
他的速度之快,即便是在王府四周,有着无数的眼线监视,也难以真正追踪到李绚的目的地。
李绚轻叹一口气。
长安,长安。
没有皇帝和武后的长安。
即便是有太子,有刘仁轨,有武三思,有李昭德,但这个长安,在李绚眼中就是空荡荡的。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转过身,李绚朝着卧房走去。
夜色越发的清冷。
……
二月初五,太子归长安第二日。
李绚神色肃然的踏入太极宫,和其他众臣一起,向大行皇帝的衣冠椁叩首行礼,哭丧一刻之后,群臣这才缓缓的从太极殿而出。
李绚,何以求,来遂三人,从太极门走出。
“先帝灵柩定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