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的时候,程若望带着程立德夫妻俩,田文儒带着田子冕三兄弟都过来捧场了。
程若望看着孙女精神抖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称赞道:“我们怀葭可真能干啊!”
一个姑娘家,开了一家饭馆也就罢了,竟然开得红红火火的,满京城都知道她的店。
现在更了不得,竟然连分店都开上了。
可着满京城瞅瞅,有哪家的姑娘像他家孙女这样有魄力的?
恐怕他们家顶立门户的儿郎,还比不过他家的孙女能干呢!
田文儒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咱们怀葭是最能干的姑娘。”
虽然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份能干都是苦难磨砺出来的成果,让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感到心酸。
但话说回来,孩子有这样的能力傍身,至少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不用担心她今后会活得毫无凭仗了。
最糟糕的情况下,至少有了这样的手艺,不至于饿肚子。
从这个角度来看,孩子能干也算是一桩好事情吧?
苍耳被夸得两眼弯弯,“祖父、外祖父,你们去楼上的雅间里坐吧!我今天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些好吃的。”
新店这边的面积较之溱水街那边大出了两三倍,因此雅间的数量也多出了许多。
苍耳专门留出了一间给自己的亲人们用,免得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座位。
田子越在一旁开玩笑道:“多做几道肉菜犒劳小舅啊!我可是出了大力气了
。”
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心态,苍耳将新店所有的字画都包给了小舅田子越。
报酬肯定是没有的,不过她给了他免费来寻味居吃饭的承诺。
田子越原本心里还觉得挺安慰。
后来转念一想,他身为亲舅舅,来寻味居吃饭本来就没有付过银子啊!
这算哪门子的报酬?
后来还是他爹安慰他,“你是当舅舅的,给孩子出点力怎么了?她能找到你帮忙,说明她信任你呢!”
好吧!
合着他还得感谢她的信任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就是随口抱怨了两句,并不是心里真的有什么想法。
说起来怀葭不仅是他的外甥女,还是他的亲传弟子。
虽然在他教导她的这段时间里,发现她在学习上并不十分积极,甚至有消极怠工的表现。
但他这个当先生的,还是用了心思去教的。
好在苍耳这个弟子还是很识趣的,她立刻开口道:“放心,我今天准备了好几道小舅爱吃的菜呢!”
田子越伸出手指点了点她,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愉悦。
显然他很享受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苍耳又跟大舅二舅两个人寒暄了一番,最后转身看向了自己的爹娘。
程立德摸了摸女儿的头顶,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干得不错。”
他还记得女儿病重的时候,两人商量着以后要开一家饭店。
那时候怀葭正在看一本名字叫做《寻味》的书,因
此就随口道:“以后咱们的饭店就叫寻味居吧!寻味美食、传递幸福……听起来挺有意境的。”
他心疼女儿被病魔折磨得虚弱不已,对她的话自然也就言听计从。
“行,就叫寻味居吧!等你的病好了,咱们爷俩一起把它开起来。”
只是他们的店最终还是没能开起来。
那次讨论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女儿就永远地离开了那个世界。
想到这里,程立德顿时心如刀绞。
这事儿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但他每一次只要想到就是椎心泣血的疼痛。
心底的伤口完全无法愈合。
苍耳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也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小声道:“爹爹,我将寻味居开起来了,还开了两家呢!”
虽然迟了好些年,甚至换了一个时空,但无论如何,他们当时的心愿实现了。
程立德忍着泪意点了点头,“嗯,怀葭做得很好,非常棒。”
田子黎在一旁看着,她有些失态地将女儿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怀葭……”
立德跟她讲过“寻味居”这三个字的来历,她当时就听得心酸不已。
她可怜的女儿,若是他们早一点知道她的存在就好了。
那样她就不用受那些无妄的苦了。
程若望在一旁看得疑窦丛生,“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大喜日子……怎么都哭上了呢?”
田文儒神情复杂地开口道:“大概……是心疼怀葭受苦了吧?”
就像他刚才想的那样,所有独立能干的背后都藏着数不清的泪水和汗水。
立德和阿黎是为人父母的,他们大概并不期望自己的孩子这样能干,他们更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