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开始甄选那些商贾掌柜和普通伙计。 对于大多数的伙计来说,他们都是听令行事,或许是知道一些掌柜主事之人的不法行径,但是也有可能是不知道,所以在抓住了这些违禁的商贾之后,一同将普通伙计杀了,或许也是一种斩草除根的办法,却无疑是过于残酷了一些。 张世平给与了这些涉事的伙计一个活命的机会,但是那些主事的商贾就不干了,他们觉得伙计的性命算个屁啊…… 『啊!!张兄,张兄啊!是我啊,是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冤枉,冤枉啊!』有人试图挣脱兵卒的拉扯,高声喊着吸引张世平的注意,『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临时招的伙计,结果他害我!我根本不认识他!不认识!就临时招的!我冤枉啊……』 或许是真的感到了冤枉,于是在喊到『冤枉』二字的时候,这商贾嘴巴张得极大,小舌头都在乱颤。 黄忠眯着眼,似乎在看着听着,又似乎根本没在意。 张世平再次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既然是主事之人,承其利,自然要担其害!识人不明,自当受其所害!岂有以不知不明不觉便可免罪乎?!』 那喊冤的人愣了一下,『张兄!我真是不知道!我也是中山人啊……我之前还和你一同喝过酒……』那人喊着,顿时也有其他的商贾也跟着喊了起来,攀交情的,拉关系的,甚至许诺要如何如何报答,要给多少多少钱,亦或是隐隐约约威胁的,真就是为了活命,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 黄忠微微捋着胡须,嘴角略微翘起了一些。 张世平摇头说道:『同乡同谊,亦不能为免死之由!诸位!且听我一言!』 众人哪里管张世平说什么,都是挣扎着,尽可能的大声喊着,就像是要在这最后的生命时光里面,将所有的气力都用出来用光一般,乱哄哄的一片。 这些商贾原本是自觉地必死无疑,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挣扎的,但是现在见到了张世平,顿时就觉得心中不甘了,凭什么张世平能够活蹦乱跳在在外,而他们就要去面对死亡? 求生的渴望,使得这些原本只等着领死的,忽然又像是被甩到了岸上的鱼,蹦跶着想要试图重新回到水里。 黄忠站在一侧,看着张世平也努力喊着,却混杂在一群人的叫喊声里面,根本听不见他在喊什么,也自然没有办法让这一群陷入了疯狂的商贾冷静下来。 『……』黄忠眼珠微微一动,向身边的护卫示意了一下。 护卫点头上前,便是直接抽出了战刀,走到了喊得最大声的那名商贾面前,一刀斩首。 现场忽然就像是所有人都被掐住了喉咙,顿时安静得只听到鲜血从断掉的脖颈之中喷涌而出的汩汩声…… 黄忠斜眼看着张世平。 张世平连忙趁机喊道:『庞使君有恩令!诸位静听!』 『一,有活民之功,且有明确佐证者,可免死!例如有获骠骑所彰子路布者……』 众人大多数皆是茫然,忽然在角落之处,有一人带着一种劫后逢生的喜悦喊道:『我有子路布!我有!』 黄忠挥手,让兵卒上前,旋即拉了一人出来。 那人哽咽说道:『五年初,我,我我我……我采买一批草药,从南阳运至长安,至蓝田左近,便有流民于野,疫症频发,我……我当时便是散药于野,活了些人……骠骑授我子路布……』 张世平点头说道:『今子路布何在?』 『在……在家中,未在身边……』那人脸色有些变化,显然是意识到有些不妙了,便是急急说道,『我有人证,人证!』 『何人?』张世平问道。 那人说道:『南阳邓氏名理字长明,当时我带的药救活了他!后来他在长安科举得中,任蓝田从曹,我后来和他偶遇于市!他可以替我作证!』 南阳邓氏,原本大姓,不过后来牵扯到了朝堂纷争,几乎被屠戮干净,剩余的人也就衰败了。 张世平看向了黄忠,黄忠微微点头,然后摆手,『先带去看押,待核实之后再行论处。』 那人喜极而泣,涕泪横飞,腿脚都软了,被兵卒架着下去了。 『可还有人有子路布?』张世平又问。 但是这一次众人都是大眼瞪小眼,无人应声。 『其二,』张世平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头,『有宛城定居良商,五人为其作保者,可免当死!然若被保者后有罪责,保人亦是同罪!』 这其实是变形的保甲连坐制度。 保甲制度其实不仅是在封建王朝时代,也不是说这种制度就代表了愚昧和落后,因为即便是到了后世,也经常见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