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要失去重心的时候,在成赟耳旁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在成赟身后的长枪兵卒补位,长枪透过盾牌边缘刺扎过去,然后盾牌那边就响起了一声惨叫。 长枪兵根本不顾自己究竟是刺扎到了什么位置,反正利用盾牌作为搭架,从缝隙当中一阵乱捅。 鲜血喷溅出来,在雪花之中升腾着白烟。 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白色,红色,混杂在了一起。 成赟嚎叫着,一边继续用刀往前乱刺,感觉到自己是刺中了东西,硬的应该是盾牌,软的应该是肉,不硬不软的应该是盔甲。 盾牌上也时不时的会有撞击传来,压着成赟的气息有些混乱。 对面一声声惨叫和怒喝,隔着盾牌在响起。 一股大力撞上盾牌,盾牌被人用力往后压,接着成赟就感觉到左肩一阵剧痛。 成赟眼角一扫,看到一个枪头正在从盾牌边缘缩回。 『去死!狗贼去死啊!』 成赟也被激起凶性,用力一把扬起盾牌,将那长枪往上一荡。成赟的眼前也因为盾牌这么一掀,视野顿时开阔了些许,露出了那个曹军长枪兵,半边脸上都是血,满脸狰狞的还要再挺枪刺来。 成赟一刀砍向曹军长枪兵的手,那曹军兵卒来不及缩回长枪格挡,竟然下意识的想要举手去抓成赟的战刀。刀身卷动着空气中的白烟,划出一道弧线,一刀从曹军兵卒的手臂上方砍下去,生生将曹军兵卒的手砍断,在血色喷溅之中,隐隐能看见黄白色的骨头。 曹军举着断掉的手臂惨叫,旋即被杀死…… 双方在道口拼死搏杀,尸体堆满一地。 双方互相间都是踩着尸体在拼杀,不停填入这段血肉战场。 终于那些曹军兵卒发现无法击退对方,自己又损失太大,士气开始崩坏,叫喊着往后逃散。 成赟大呼着,追着那些曹军兵卒砍杀,杀得许多曹军兵卒落荒而逃。 战后清点,成赟这才发现除了在他左肩上的伤口之外,在他身躯和腿上还另外的三处伤口,只不过因为身上有铠甲防护,腿上也有裙甲,这才使得他的伤势并不算严重。 成赟视线投向了那一片血肉模糊的战场。 两当铠居多。 不知道为什么,成赟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身上的盔甲,即便是在盔甲上面布满了血污和泥土,可是依旧摸起来很是让成赟安心。 嗯? 有些不对劲。 成赟忍着肌肉在剧烈运动消耗之后的酸麻,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战场。 再看一遍之后,成赟久久不语。 『军侯……你在看什么?』 成赟问道,『这些……这些曹军的盔甲……』 『嗯?盔甲?都一般啊,而且比我们的要差很多。』 成赟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些曹军不是精锐……那么……那些曹军精锐又是去了哪里?』 …… …… 成赟猜测得没有错。 成赟等人遇到的,并不是曹军精锐。 曹军精锐和曹休在一起。 成赟运气好,自然也有一些人运气不怎么好,遇到了曹休所带领的曹军精锐。 另外一条泥泞的山道之中,双方酣斗。 盾牌狠狠的撞击在一起,长枪和战刀在盾牌缝隙当中伸缩着,每次一都会带出一些鲜艳的红色。 十几具尸体在双方脚下被踩踏陷入了泥水之中。 滚烫的鲜血融化了地面的冻结,然后使得雪水和血水混杂成为了污浊不堪的泥水,泼溅在身边所有人的脚上身上。 呱唧呱唧的声响,伴随着惨叫和怒吼声。 驻守在这个山道上的守军已经紧急向后方请求援军。 曹休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只能呼喝着,让手下加强攻势,必须在守军的援军抵达之前突破这里,否则他分路并进,多点突破的策略就将前功尽弃,说不得还会导致士气崩坏,全军溃退。 击垮了这里的守军,曹休他们就可以突破这个王屋山的道口,整个河东地就将为自己敞开! 双方相互搏命,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曹休所部的人数超过守军,所以即便是守军占据了一定的地利,但是损失死亡的曹军兵卒很快就有后力补充上来,持续的给与守军压力。 曹休带着的这些人,都是穿着至少筒袖铠的精锐,再加上曹休作为主帅已经是红了眼睛,破釜沉舟的往前,他们也就自然再无后退的余地。 或是战死在此,或是冲开一条血路! 曹军精锐的战斗力,其实比这些河东抽调集结的守军兵卒强一些的。 再加上曹休的这些精锐,也同样装备了较为优良的铠甲,若不是因为守军在体力上会比曹军兵卒好一些,说不得战斗的天平早就失去平衡。 盾阵又是一阵碰撞,双方长枪战刀都在拼命寻找对方盾牌的间隙。 不时有人惨叫着翻倒在地,和原先那些泥泞里面的尸首成为一体。 曹休在自家护卫的保护之下,仔细观察着前面激斗局面,突然下令:『换列!』 曹休身边的护卫也一同扯开嗓门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