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心中顿时了然:“原来他们是担心朝廷为了削减开支,对各级官府下手,清理冗官。”在这之后,只见严世蕃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面向众人,拍着胸脯保证道。“诸位尽管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朝廷此番,只不过是为了减轻财政负担,这才选择裁撤一部分地处偏远、且使用率不高的驿站罢了。”“要知道,你们可都是通过科举考试,堂堂正正地考进来的!”众人在听完严世蕃的这番保证后,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也安定了不少。毕竟,正如严世蕃所言,他们都是通过科举考试,堂堂正正地考进来的,就算是裁,也裁不到他们头上。“行了,时候不早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就此离开了!”“是,小阁老,我等这就告辞!”眼见自己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大厅内的官员也没有停留的意思,很快便走了个七七八八。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以后,只见严世蕃将目光收回,脸上满是嘲弄之色,无声自语道:“呵,往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热闹的不仅仅是严府,在朝廷正式公布,将要削减开支,裁撤驿站的决定后,张居正家里的门槛,都快被人给踏破了。前来登门拜访的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受人请托,前来劝阻张居正,不要贸然裁撤驿站。这些人给出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说裁撤驿站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贸然行事,必须慎之又慎。还有的说,裁撤驿站固然简单,但裁撤完驿站后,余下那些人的安置又成了问题,因此不建议裁撤驿站。更有甚者,直接搬出了祖宗之法不可变这块招牌,想要以此来打消张居正裁撤驿站的决心。此刻,张居正位于京城的宅邸外。车架清吏司郎中杨牧,正分外忐忑地在门外来回徘徊。当他得知,在御前会议上,向皇帝请求裁撤驿站的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张居正时,整个人都傻了眼。要知道,车架清吏司是兵部下辖的部门,而张居正此举,则是在往自己的身上动刀子。在反复确认这一消息后,在下值后,杨牧顾不得其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张居正位于京城的宅邸,想要劝说其收回成命。在杨牧看来,张居正请求朝廷裁撤驿站,无异于是在降低车架清吏司的分量,而车架清吏司,又是兵部下辖的部门,到时候兵部在六部中的地位,将不可避免地受到牵连。“唉,也不知道尚书大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偏偏要向陛下提出裁撤驿站这个提议呢?”正当杨牧思绪翻飞之际,只见先前进去通报的小厮来到面前,低下头,恭敬禀报道:“大人,您现在可以进去了,我家老爷在大厅等您!”杨牧闻言,猛地回过神来,向那名小厮还礼道:“嗯,劳烦了!”在这之后,杨牧未作丝毫犹豫,当即在奴仆的引领之下,经由侧门,迈步进入了宅邸。刚一进门,杨牧的目光,便被宅邸内那些枸杞树所吸引。“尚书大人家中,居然种植的不是翠竹,而是枸杞树,真是奇怪。”那名奴仆在将杨牧带到目的地后,便向其拱了拱手,转身离去。杨牧在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方才迈步进入其中。毕竟,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兵部尚书、自己的顶头上司、当朝最年轻的内阁阁老,张居正。……待进入其中以后,杨牧顺利见到了张居正。此时的张居正,正坐于主位,啜饮着杯中的枸杞水。见此情形,杨牧不敢有任何怠慢,当即俯下身体,毕恭毕敬道:“下官见过尚书大人!”张居正闻言,瞥了杨牧一眼,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坐吧!”“多谢大人!”杨牧闻言,未作丝毫推辞,在向张居正拱了拱手后,便坐于一旁的空位上。杨牧刚坐下不久,便有奴仆上前,为其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随后,只听张居正那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你也是来劝说本官,不要贸然裁撤驿站的?”杨牧听闻张居正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惶恐之色,在犹豫许久后,方才硬着头皮道:“是的,尚书大人!”杨牧说完,停顿了片刻,又看向张居正所在的方向,继续道:“尚书大人,下官想不明白,车架清吏司是兵部下辖的部门,倘若裁撤驿站的话,将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咱们兵部在六部当中的分量!”“不仅如此,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在我大明朝依靠驿站过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恐会生出许多事端啊,下官恳请尚书大人慎重!”杨牧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坐于主位的张居正,在听完杨牧给出的理由后,沉吟了片刻,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本官都明白,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裁撤驿站一事,不仅不会降低我兵部在六部中的分量,反而还会有所提高。”迎着杨牧那疑惑的目光,只见张居正又继续出言解释道:“本官向陛下提议,将全国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