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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依安到底没有被绑起来,但是她手腕的束缚被高高拉在了床头。
跟栓狗绳一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顾烈辛没再出现了。
她不用再提心吊胆应付他,便可以趁着机会养精蓄锐。
这次捆住手腕的东西是尼龙绳,如果有锋利的东西,要想割断并不是不可能。
难的依旧是逃出船舱,并要随时警惕顾烈辛的折返。
而且,她担心这又是顾烈辛刻意留下的陷阱。
月黑风高,房间中仍是一片寂静。
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明天她就要下船。
她想,要是到了陆地,她逃脱顾烈辛掌控的几率只会微乎其微。
简依安忽然想到,之前那个领她出去的工作人员,如果能有地方能让她藏起来,让任何人都找不到她,到旅程结束的时候,或许能逃得出去。
*
临近破晓,是最黑暗的时刻。
海面风平浪静,深不见底的黑色水面下蕴藏着神秘。
简依安从房门出去的时候,带着护目镜,穿过走廊,她闪身走近了员工通道。
经过控电室的时候,她走进去,奋力推上电闸,顿时,船舱内彻底陷入黑暗。
她凭借手机的亮光,走到了船舱底部,这是前天晚上她逃走的地方。
凭借记忆,她穿过弯弯绕绕的走廊,下了旋转楼梯之后,她来到了一处舱门前。
随即,她打开舱门,站到了甲板上,她戴上护目镜,深吸一口气后,捏着鼻子跳进了海里。
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她宛如一粒微尘,被海水吞没后,再也没有出现。
……
顾烈辛看完监控视频,陷入深深地沉思。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简依安割断绳子,跳海逃走了,跟前天晚上的逃跑方式一样。
两个小时里,他反复看了快十遍,顾烈辛双眸猩红,额间的热度和冰凉的心口让他煎熬不已。
“顾总,还要继续停靠吗?”徐特助问。
“顾总,我们这边已经喊了救援队,会对附近的海域开展搜救。”工作人员说。
“搜救要多久?”顾烈辛问。
“两天左右。”工作人员说。
顾烈辛颓然闭眼:“开船吧,靠岸了帮我喊辆救护车。”
……
刺骨的寒冷密不透风地侵袭而来,简依安快要被冻僵了,
直到头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黑暗和沉寂终于被划破。
一束光亮洒了进来。
简依安抬眸。
女工作人员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随后,光线大亮,简依安被拉了出来。
“依安小姐,船靠岸了。”女工作人员笑道。
“到舟市港口了吗?”简依安的发尾和睫毛上都结了冰霜,此刻到了温暖的地方,正随着说话慢慢融化。
“对的,员工服也帮您拿来了,呆会儿记得戴帽子出去。”女工作人员笑着说。
“顾总呢?”简依安问。
“他在看监控的时候昏了过去,刚才一下船就被救护车接走了。”工作人员说。
简依安点点头,郑重地说:“谢谢。”
工作人员笑了笑:“在我的生活陷入绝望的时候,是你的电影带给了我希望。所以,这是我报答您的时刻。”
简依安哽咽一下,把员工服迅速套在了身上。
“您抓紧时间出去,我会在这等一会儿再出去,免得其他人发现破绽。”工作人员说。
*
简依安踏到舟市港的陆地时,依旧觉得过去的十几个小时像做梦一般。
在甲板上,她抓住了从房间阳台栏杆垂下的尼龙绳,跳进水里之后,她顺着绳子爬回了房间。
随后拆掉了小冰箱冷藏柜里的隔板躲了进去,她相识的工作人员清理房间的时候,虽然发现了她,但没有拆穿,而是主动协助她删掉了监控记录。
工作人员还告诉她,旅程的最终战虽然在黄港,而游轮真正的终点站居然就是舟市港。
她几乎不用再想额外的办法就到了舟市港,并且时间刚好赶上。
落地之后,简依安从帆布包里拿出事先准备的好的身份证件,顺利登上了停靠在岸边的煤渣船。
进了货仓,一个面色枯槁的老年人已经在角落里睡着了。
老年人身边还有一些运货工人,几乎是三三两两挤在一起阖眼休整。
简依安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下老年人,喊了声:“舅舅。”
老人睡眼惺忪地睁了眼,看见简依安的第一反应是惊讶,随后变成欣喜:“安安,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不来了。”
“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