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海喜行不于色,刚刚还狂风暴雨要发火一般,此时又满面和煦柔声发问:“今天来家里做客的事情,安欣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高启强连连摇头。
他就算再傻,整件事情也能猜出一二了。
恐怕病房内的监控不是孟德海的手笔,孟德海也全不知情。
安欣对于孟德海来说,像是缸中之鱼,被圈养着长大。
现在有些不受控制,就直接下遣流放。
而高启强作为整件事情中唯一不确定性的存在,孟德海先是打压,后是拉拢。
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孤立安欣,壮大自己。
好狠的心!
本以为孟德海从小照顾安欣长大,有些父子情分在心的,却不曾想老谋深算之下是舍弃安欣。
“还算懂事。”孟德海微微点头。
“您安排好的事情,我绝不会多嘴,也不会生变。”高启强趁机表决心:“只是我现在的处境实在困难,希望您能……”
“都是小事。”孟德海终于不再端着,像天神一样睥睨一切,高高在上的说道:“让你所苦恼的事情,只需要我的一句话,保你在京海顺顺利利,没有一个人敢拦你。”
“谢谢书记
,我只是想求……”
“求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意思,如果我愿意,那就可以保你顺遂,只是我愿意与否,不单单要看我,重要的是你要怎么做。”
“但凭您吩咐。”高启强把头垂的更低。
“好。”孟德海像摸小狗一般的摸了摸他的头。
如此使唤赵立东曾经的人,倒有一种凌驾于赵立冬之上的感觉了。
曾经他就和赵立东势不两立,只是赵立东下场的太早,他还没有享受凌驾他之上的快乐,就已经落马了。
此时到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凌驾于他之上。
他内心被极大的满足,语气也愉悦了几分。
“安欣的事情,你别再掺和。”
高启强猛地抬头,对上了孟德海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只有算计,没有半分情谊。
他想到安欣还在因为与孟德海之间的交情而痛苦,就愈发的可怜他。
“我和安欣不过是……”
“不管是什么,都不许你再和他瞎掺和。”孟德海高高在上的说道:“至于为什么,这不是你要知道的事情,我只需要你听话。”
“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孟德海的语气冷了几分:“想想你的
老婆孩子,兄弟朋友,想想你手底下千八百号的员工,他们才是你最应该考虑的。”
“只要我一句话,那块地就别想再买卖,你所有的工程也别再想开工,在这块地界,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听我的,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总有人会取代你。”
“你以为你对安欣的帮助是基于什么?不过是你的社会地位,让你有些便利,你若没有现在的身份呢?还能这么自然的帮他吗?”
看高启强油盐不进,孟德海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京海不只有你一个企业家,我为什么偏偏找上你?还不是因为我觉得你有能力,不应该因为掺和安欣的事儿被耽误了,至于安欣,他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心里怎么可能不疼他?正是因为我心里疼他,把他当做接班人,才不能让他什么都掺和。”
“你既然和安欣是朋友,难道你忍心看他唠的和李响一样的下场?死后连名声都不存在,变成赵立东的同伙,你难道忍心让安欣过这样的日子?
就算你不为安欣考虑,总要为你妹妹考虑考虑,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刚嫁给安欣,不管是守寡还是旁人报
复,对你妹妹都是不好的。”
高启强早就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那间房子出来的,只是一路走回家不断的想着孟德海的话。
“哎呦,怎么淋雨回家了?”保姆看见高启强回来,赶紧递上干毛巾。
高启强不闻不问的越过毛巾,直接向楼上走去。
他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赵立东的话。
“他作为哥哥,若是真为了安欣二人好,那就应该进行劝导,再不济也不应该帮着他们胡闹。”
“我是从小看他到大的长辈,是想害他,他就不会有今天的地位,正是因为疼他才想让他远离这些。”
真真假假的话掺和在一起,就连高启强都没有办法分辨。
究竟是和安欣一起惩恶扬善,辨别真伪是正义。
还是放任不管,从中阻拦,让他只顾自己是正义?
到底哪种生活对安欣是有益的?他确定不了。
可手底下千八百号的员工要吃饭,自己的老婆孩子要过日子,他不能为了安欣一个人赌上全部。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