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七次治疗。
结束后，许尘神色恹恹的跟着季晏川走进电梯，注意力被电梯不停变化的数字吸引，直至闪烁的数字变成“1”，电梯门打开。
一楼的场景和嘈杂的声响全都扑面而来，许尘意识渐渐清明，转念想起什么，问：“我们等下去吃小笼包好不好？”
换做平时，他提出的这些小条件季晏川统统都会满足，而现在，季晏川没有马上答应。
许尘抬眸看着身侧人的表情，沉下去的某些记忆咕嘟咕嘟涌出水面。
“啊，我忘记了。”他垂下眼睫，小声说，“我们吃过早饭了。”
“走吧走吧，你等下还要去公司。”似是为了活跃气氛，许尘故作轻快的说了两句后，主动牵起身侧人的手朝前走。
快走到医院大厅时，许尘看见了手里拿着检查报告单的苏墨。
苏墨一手拿着报告单，一手捂着肚子，眉头皱起，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我去跟他说两句话。”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许尘朝不远处的人指了指。
说罢，朝苏墨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碰到怀了的oga他总想多照顾一点，总会心软几分，下意识的觉得有这样情况的oga是需要被照顾的角色。
苏墨看起来很需要帮助。
许尘关心的问：“你还好吗？”
苏墨抬起的视线没落在他身上，而是与他擦肩而过落在他身后的季晏川。
许尘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回头看的刹那，手被人抓住，苏墨拉着他快步穿过人群，走向医院大厅的侧门。
许尘挣脱开，“你要带我去哪儿？”
苏墨说：“带你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一旦得到这样的回答，许尘就问不出别的话。
他转身望向季晏川。
今日医院大厅的人格外多，目光穿过人与人之间狭小的缝隙落在季晏川身上，下一秒视线被遮住，下一秒又勉强能看到想看的人。
季晏川身边围了几个警官。
许尘听到苏墨说：“我们快点走吧，那些人没办法把他拖太长时间。”
许尘一怔：“那些警官是你弄来的？”
“我报了警，我说他虐待你。”
“他没有。”除了限制他的外出以外，许尘享受的待遇甚至可以成为娇养。
跟虐待毫无关系。
许尘要往回走，胳膊被人拽住。苏墨被吓了一跳：“你要去做什么？”
“你不会要去解释吧？我好不容易添油加醋的报了警，把警官引过来拖住他。你也想走的不是吗？”苏墨认为自己还是聪明的。
他做家教的一个月里见识到了许尘的生活，吃的穿的都是最贵最好的，一件衣服都能抵他半年的工资，要是如实说了，警官管不管是一回事。
能不能快点过来也是一回事。
苏墨这时候已经拉着许尘走到侧门，他拉着人继续往外走，觉察到不对劲后，他问：“你不想回家吗？”
他莫名感觉许尘并不愿意跟着他离开，如今的动作，说是拽着、拖着也不为过。
这和苏墨预想的不一样。
他以为许尘的步伐会很轻快，以为许尘会很开心的跟着他往外跑。
事实却并不是如此。
许尘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你刚刚是演的？”
“嗯。我一开始计划的是，装作不舒服来检查，等警官来了以后就拉着你往外跑，结果你主动找我了。”苏墨坦诚说着，没有隐瞒。
倘若跟个没事人一样来回晃悠，难免会让人起疑。
苏墨的手机铃声响了两下，他拿起手机接了个电话，对着手机低语几句，点点头“嗯”了一声，挂断后对许尘说：“有人来接我们。”
许尘沉默两秒，说：“走吧。”
他没再回头望，也没再停下脚步，天不知怎的阴沉起来，灰黑色的云堆积着，像是有要下雨的意思。
许尘跟着苏墨去到医院北门。
北门的门口附近停了一辆白色的车，坐进车后排借着后视镜看到开车人的眉眼，许尘没来由的觉得熟悉，也没来由的感到恐惧。
车辆行驶。
许尘看着坐在身旁的苏墨，苏墨瞧着神情放松，视线时不时的落在开车人的身上。
许尘隐隐有个猜想，他试探的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车厢内一阵沉默。
“他就是你之前说起过的，苹果味儿信息素的alpha吗？”许尘又问。
苏墨点头，“嗯。”
许尘勾头朝开车的人看去一眼，“这位alpha先生，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你们认识吗？他叫……”苏墨想要介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青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