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粒金丹吞入腹
始知我命不由天
“言师弟的金丹呢?”
“已经分了。”
卧在蓝玉榻上的女子低声浅笑,淡雅的脸上尽是餍足神色,一身蓝色流苏绸缎,素手轻摇,徒增了几分惹人怜爱之意。
“师尊一半,我一半。”
“言师弟对柳师妹如此真心实意,师妹真是好狠的一颗心呐。”
男子话未说完,一手探入绸缎之内,柔顺之中带着别样的温软。
“那不都怪孔师兄心急吗?”
柳芳甸半推半就的拦着,拂袖起身,倚栏望着相距甚远的斩仙台,眼中透出一抹担忧。
“师妹这难道是在担忧言师弟安危?大可放心下来,师弟保准死无葬身之地。”
“哪有。”
柳芳甸嗔怪一声,道:
“只是担心他那一身宝贝有无遗漏,莫要陪他送葬去了。”
隐隐之中,她总觉得言安身上藏着秘密,无论是平日言语,还是行事作风,都与万类宗的??师兄弟们略有差异……
“哈哈,原来如此,那师兄我便走一趟,替师妹安一安心。”
孔悠悠也是起身,往柳芳甸身后搂去。
他虽然一副儒生模样,却是个元婴期的老鬼,柳芳甸就算心有不满,也不得不忍着这个登徒子,毕竟自己的金丹也多亏他才能如此轻易凝炼。
“师妹刚入金丹初期,念头可必须通达清明,日后修仙路,莫要为了某个孤魂野鬼牵挂阻绊。”
……
烛阳国 边城 囚仙牢
“言弟游历四方,必知世间大能,以你我当下囚禁仙牢、明日处刑的困境,谁人可破?”
言安思索片刻,开口道:
“道剑真人玉无缺,无本命剑却以剑道闻名天下,独步金丹同境,可破困境。”
“哎——玉无缺远远不行。”
开口者是言安对位之人,一身锦衣华服,神色之间不见半分畏缩,侃侃而谈:
“这道剑真人早年名号玉剑无缺,本命剑如玉通透得名,比武时被一使宽刀的矮子碎了本命玉剑,只能以剑气入道,那宽刀矮子就在此牢中服刑。”
“那王兄常谈的妙音坊头牌解语娘子,年芳十八,力压群芳绝艳,把握烛阳高官尊爵的机密利害,以此为要挟,困境不解自破。”
王闲笑着摇头,回道:
“巧了,妙音坊之主——妙音娘子,年前刚进来。”
“还有一位……”
言安似乎想起来什么趣事一般,笑道:
“万类宗高徒孔悠悠,以山河水墨画结成元婴,对待妖鬼邪修铁面无私,斩尽杀绝。”
“你也知道是高徒,教他山水道意的师傅就在我右手,最里边那间。”
言安这会真是无话可说了,慨叹道:
“在囚仙牢里个个都是人才啊,说话也好听。”
“那当然,要我看,这天下英雄唯言弟与闲尔。”
王闲小扇一摇,还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一声雄浑呵斥止住了:
“王闲,你莫要太过分了!囚仙大牢岂是尔等谈天说地的地方?!”
“好的官爷,是的官爷。”
王闲一脸知错就改的模样,将那狱卒哄走后,又啐了一口:
“呸,你这小庙还容不下我这尊大佛呢。”
“王兄,你表兄何时来保你啊。”
王闲见言安发问,眼中闪过一丝心虚,随后又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道:
“快了,表兄只是离这仙囚比较远,明日必然……一定能来了。”
话里有种太监想帮寡妇忙的无力感。
王闲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但转念一想,言安金丹被剖都如此风轻云淡,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真不愧是有大魄力之人。
言安挑了挑眉,只道:
“王兄可得悠着点,这仙囚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乱了。”
言安也大抵猜出了王闲为何在此,一身锦衣玉带不说,就连落到了仙牢死囚也丝毫不见害怕,反倒言语之间透露着逃出大牢之后的忌惮。
显然是利用斩仙台与仙囚咒法压制修为这一点,来逃脱不知是何人的追杀,有时笼子里面会比外面更安全。
念及此,言安不由得眼神一黯。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十年,他的修为就达到了金丹境,更得到了宗门世代传承的法器——神柯。
下山历练之前,手握如此天命剧本,自以为日后肯定红尘来去,证道成仙!
然而不过短短半年,天翻地覆。
不仅被害得自剖金丹,更是背上强暴小师妹柳芳甸,判通邪修的罪名。
他百口莫辩,成了仙牢的死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