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窑村内,红梅大娘病情好转了。”
木羽说完,便半点不耽搁的行礼告退,麻利消失。
独留陈伊伊愣在原地,一下子脑海里滚过许多想法。
红梅大娘身子弱,反而挺过来了?
这其中有没有她消炎药退烧药的功劳?
多少是有点的吧?
怀着心事,她脚下重新迈步,一溜小跑,赶到正屋。
屋门开着,明显柳浮生在。
陈伊伊轻轻敲了敲门框,然后径直进去。
里屋和外间分隔的屏风已经挪开,一进去就能看到最里头床榻上的情形。
陈素心双目紧闭躺在被褥间,明明在发热,脸色却不是泛红,而是有些泛白。
床沿边侧坐着柳浮生,正拧眉思索什么。
“先生,看过了?”陈伊伊凑近问。
点点头,柳浮生又摇摇头,起身直接就往外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陈伊伊又看一眼仿佛被病气包裹的陈素心,急了。
柳浮生背着手扭头,“干什么?我找严兆丰那个缩头乌龟去!”
一愣,陈伊伊忽然才想起来,他们这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似乎上次被娘怼了以后,就再没出现过了?
“他在哪儿啊?”她不由得问。
“还能是哪儿,衙门!”
陈伊
伊后悔自己问了蠢货问题,只得再次开口:“你上衙门找他做什么啊?”
柳浮生重重挠两下头,急着要走,“药材药材药材啊!”
犹如挨了当头一棒,陈伊伊腰背一挺,“衙门除了吃食,还有药材!”
吃食会放怀,当初顾叔一拿到便全都弄去救济百姓了。
可药材耐放点,还没办法随便送人。
她是反应过来了,柳浮生却以为她是在反问他。
“你这个娃娃,怎么这时候脑子倒是不灵光了?难不成是急傻了?”
陈伊伊这会儿才没工夫和他斗嘴。
闻言赶紧催促他走,“你赶紧去吧!对了,去之前看看我三叔!”
有药材,就能试药方了。
有了对症的药方,这场瘟疫,就有救了!
就算药材有限,可能救一个是一个啊!
“你三叔?!”柳浮生脸色大变。
想起他还不知道计划有变,陈伊伊连忙和他两句解释清楚。
柳浮生听后唉声叹气,没说什么便急急忙忙走了。
房里只剩下陈伊伊和陈素心。
陈伊伊凑近,伸手摸了摸陈素心额头。
见她眼皮下眼珠在缓缓转动,嘴里便说:“素心婶婶,你得撑过去啊,玉轩要找你,哭的要死要活的,廷深头都快
炸了。”
她故意说的夸张,想看看陈素心能不能听到,然后在激动之下给点反应。
可惜没有。
她病得实在太重了。
肚子里仿佛装满了石头,陈伊伊离开主屋,又返回书房陪着玉轩玩了一会儿。
和平常不一样,约莫只玩了一刻钟不到,玉轩便小鸡啄米似的打盹儿。
顾廷深立即将他抱去一侧设置的长榻上,替他盖上被子。
“素心婶婶和玉轩,真的是每年都要这么病上一场么?”陈伊伊望着他尚未长开,还不宽阔的脊背,忽然有点心疼他。
顾廷深虽然年纪不大,但她感觉,他应该是这个家里心理压力最大的一个人了。
——娘和弟弟病弱,还总爱同时病倒,爹又常年征战,随时可能命丧沙场。
他谨记自己是长子,估计只恨不能眨眼长成大人,独当一面,撑起全家。
怪不得自己苛求自己,把好好的少爷日子,过的苦行僧一样。
“几乎每年,但以往在天气暖和时,并不会接连病倒。”面对她,顾廷深的话,总会多上许多。
陈伊伊皱眉。
这话就表明,玉轩注定是要病上一场的。
她过去小大人一样拍了拍他手臂,“生死有命,量力而行,无愧于
心就好了。”
她都怀疑,再这样下去,如果素心婶婶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会不会直接被逼成抑郁症。
那就太可怕了。
“嗯。”顾廷深点头。
道理都懂,只是身在局中,做起来难。
他转而问:“你去找过爹爹?”
他猜中了。
“对啊,我三叔也病了,如今我们都不打算走了。”陈伊伊忧心忡忡。
顾廷深眉心微微一沉,“原本,我便不打算离开。”
“额。”陈伊伊一愣。
她怎么忘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