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看了一眼床榻,陈伊伊立即明白过来。
紧跟着犯了点小难。
嘶……
她该怎么告诉三婶,自己早就偷偷给三叔吃过药了呢?
算了,都是自己人,还是实话实说吧。
“三叔吃过啦……”
赵香如一愣,心底有些纳闷。
什么时候喂的药?她怎么半点都不知道?
不过下一刻,她就不打算继续追究。
总归,自家的小女娃,是不会蒙骗陷害自己人的。
他们这边吃了药,陈伊伊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反正她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翻出几包药往怀里揣好,她径直跑去找柳浮生。
外面拉来的药材一共也就一板车多一点,她过去的时候,已经收整完了。
意外的是,严兆丰也在。
于是,陈伊伊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柳浮生臭着一整张脸。
“小丫头,快来。”严兆丰先一步和陈伊伊招手。
陈伊伊和他客套地点点头,径直跑到屋里,趴在了柳浮生面前。
见他似乎在改药方,她没有立即说话。
倒是柳浮生见她的样子,主动和她交谈起来。
“有什么便说,别说一心二用,就是一心三两用,我也出不了岔子。”
闻言,陈伊伊便放下心来打扰他。
“素心婶婶怎么样了?”
这件事,现在是她的心头大患。
整天都跟揪着一根筋一样,难受的不行。
柳浮生抬了一下眼睛,却没看她,嘴里说:“不好说。”
“不好说也有不好说的说法啊,你别用这三个字打发我嘛。”陈伊伊才不受他敷衍。
这时候,严兆丰进来了。
“若没有别的事,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陈伊伊扭头,半点没有因为问话被打断而不悦。
“城里现在都是染了疫病的人,大人你就安心待在宅子里吧。”
柳浮生和她想的一样。
不过他的话,却直白刺耳得厉害,“你这是上赶着去找死?回头染了病,我可不给你药医治。”
“我并不是要回衙门。”严兆丰也不恼,甚至还微微笑了笑。
陈伊伊满脑子素心婶婶,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追问:“那你回哪里去?”
严兆丰摸摸她柔软的发顶,另一手捋捋胡子,“自然是自哪里来,回哪里去。”
微微一愣,陈伊伊没有说话。
这走的也太突然了吧?
半点预兆都没有?
还是柳浮生最先反应过来,“你手下那边来信儿了?”
他和严兆丰不对付是不对付,可年轻时相识一
场,曾经也算是至交知己,对于对方的脾气秉性办事风格,那是早就摸的清清楚楚。
“不错。”严兆丰答,明知道柳浮生想听进一步的解释,可就是故意卖关子,要他向他追问。
柳浮生拧眉,只能主动被他拿捏,“仿造官银一事有结果了?是何种情况?”
一笑,严兆丰摆摆手,“查无可查,没有结果。”
这次,他一股脑儿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事情并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境地,我也该回去上书一封,请罪的同时,也将抵达康平后的所见所思,尽数表述给今上听。”
陈伊伊有疑虑,“可我听……”
差点把孙应知和孙家抖出来,她赶紧咽了口唾沫。
“可我听说,皇城里,信息不好传递?”
严兆丰挑眉看向她,这一回,他将眼底的兴味不遮不掩地表露出来。
“小娃娃,你于官场之事,悟性颇高,当真不愿意随我出去学些更有用的东西?”
“不不不不了!”陈伊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这人对她肯定是有那么点真心的赞赏的。
毕竟她带着上辈子的脑子穿过来,怎么也算是这种老狐狸眼里的聪明人吧?
可这人基本是想十句,说两个字的人
精,那点欣赏里,掺杂了多少其他因素可就说不清了。
反正,他现在一说好听话忽悠她,她就自动默认为他是想借着她,拿捏柳浮生什么。
这么想,准不会错。
“如此,倒是可惜了。”
严兆丰说着,看一眼柳浮生,微微向他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片刻后,柳浮生已经改好药方,起身准备出去,陈伊伊才反应过来。
“这就走了?”
柳浮生斜睨着她,没点正经,“怎么,忽然还舍不得了?”
“去。”陈伊伊瞪他。
紧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