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知道孟秀珍在何处?”
他就站在原地,刻意没有靠近,免得让她们更害怕。
可几个女人饱受蹂躏,即便这样喊话,依旧簌簌发抖,每一个能正常说出话来。
无奈,顾烨霖只好放弃询问,自己去找。
走前吩咐:“给大家干净的吃食和水,就放在某处,让他们自己去拿。”
他不知道那些山匪是如何虐/待打压这些百姓,才会让他们如此怕人。
他只恨自己方才让那些山匪死得太痛快。
上竹楼后,顾烨霖提气放轻脚步,几乎是足不沾地一间一间房搜过去。
可是都没有。
他仔仔细细找了一遍,发现了两三个躲起来的女人,其中两个略有些神志不清,还有些怕光。
而她们之中没有孟秀珍。
会在哪里呢?
陈汉腾作为亲生子,总不会记错亲娘的位置。
他说孟秀珍在寨子里,她就一定在。
顾烨霖思索着,开始找一些更为角落,更为阴暗的地方。
联想到神志不清的两名女子,他还尝试敲击门窗,故意弄出些难以或略的动静。
终于,在敲响其中一扇房门时,屋里传来什么东西砸地的声音。
顾烨霖立即就冲了进去。
屋内方凳倒在地上
,有人影正在往床榻下面钻。
顾烨霖眼疾手快,立即上去抓住脚踝将人拽了出来。
“啊!不要!不要!放开我!不许碰我!我丈夫在京都做官!做大官!他会杀了你们!你们统统都得死!”
尖叫声响起,但被拽出来的女人却没有反抗,像是被打怕了,只一味抱着头,连蜷缩身体都不敢。
甚至,在顾烨霖掰过她肩膀确认她面容时,让还下意识配合的敞开身体。
顾烨霖心里生出很怪异的感觉。
就好像,她已经被驯服,有了奴性。
哪怕还记得要反抗要害怕,也能说出威胁的话,但身体已经屈服。
“睁开眼睛,你获救了。”他看清楚身前人的脸,确认她确实是孟秀珍之后,立即按住她往嘴里塞的手。
跟着便留意到,她手上全是啃噬伤,有些牙印已经快消失,有些在渗血,更多的,已经变成永久的伤疤。
不止是手,手腕,手臂,乃至半露的肩头,上面也全是被凌虐出来的痕迹。
“不,求求你轻一点……”她忽然开始扭动身体,发出痛呼,眼神是散乱无神的,像是根本看不清东西。
顾烨霖拧眉,松开她站了起来。
这人,明显已经痴傻疯癫,
成了废人。
“啊!滚开啊!”孟秀珍又尖叫起来。
顾烨霖神色变得复杂,在她面露痛苦,重新咬住手指时,弯身一掌,将她打晕。
闭了闭眼,他弯身将没多少重量的孟秀珍扛在肩头,快步下了竹楼。
此时外面已经被带过来两名大夫,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村医。
医术不好说,但至少可以妥善处理一些外伤。
考量之后,顾烨霖没有急着让陈汉腾母子相见。
一直到在村子附近驻扎,确认陈汉腾多时皮肉伤,筋骨没伤到之后,他才从忙碌的公务中抽身,去见他第二面。
“感觉如何?”顾烨霖进到营帐中。
陈汉腾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手将身下的褥子钻出深深的褶皱。
而听到问话,他立即回过神来,“除了疼,没别的,我被虐打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要害,我不想真的废在那些畜生手上。”
“顾叔。”
话出口他顿了顿,“可以和小妹一起这么叫你么?”
“称呼而已。”顾烨霖点头,在他身侧坐下。
“我娘……”陈汉腾踯躅着。
他一直想问,但又没有勇气。
而现在,他已经做好了接受最坏结果的打算。
看出他眼底的黯然,顾烨霖
先开口:“你娘还活着,但……”
陈汉腾心始终揪着,“顾叔,不管怎么,我都受得住,你告诉我吧。”
鼓励似的拍拍他肩侧,顾烨霖继续说:“你娘她人已痴傻,问过大夫,今后很难恢复如初,好在……身体没有大碍。”
孟秀珍初醒时还会发狂,但除了大吼大叫咬伤自己,不会伤到别人。
为此,从城里请来的大夫下了猛药,两碗下去,她便安静不少。
医者仁心,大夫开药时说:“注定好不了,平静些痴傻,如婴儿一般不通事理,也好过疯癫发狂,咬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将大夫的话转述,顾烨霖便没再出声。
给病榻上的少年人时间缓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