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君闭门思过,李宝林拔了舌头,周、薛二人胆小怕事,一时之间后宫又恢复了往日杜雪岚独宠的局面。
承明帝摩裟着手中的一块通体温润的龙纹玉佩上的吉祥结,微微有些发神。
这是江婉君被禁足前给自己编的,到如今已有两月之久,他却能清晰地记得当时江婉君送他这个络子的时候的样子,她一双水眸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道:“臣妾不能日日相伴君侧,便只能打了这枚吉祥结赠与陛下,以寄相思之苦。盼着陛下见到这枚吉祥结的时候能想起臣妾一二。”
初禁足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地承诺过江婉君,自己定然不会让她在那院子里关得太久,可如今,两个月过去了,她却仍旧关在那四方天地里。
“万岁爷,万岁爷大喜。”
顺德一路小跑,连刻在骨子里的尊卑规矩都忘了,此时已是十月,凉风习习,他却跑出一头的汗。
承明帝皱了皱眉头,微微有些嫌弃:“朕何喜之有?”
近日他想要给自己母妃的陵墓修整一番,谁料朝上的那些老臣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一个个都跳出来反对。
说母妃虽是他的生母,但他毕竟已抱养给了冯太后,若给一妾室如此荣光,伤的便是太后颜面。
又言先帝尚勤俭节约,皇上应秉承先帝遗训,不可铺张浪费、劳民伤财,字字珠玑,承明帝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顺德喘息了几口,一脸喜色地回道:“听雪轩传来消息,说是江小主已经怀孕两个月有余。”
这话一出,承明帝“噔”地一下站了起来,又想着自己要有帝王威仪,才缓了缓心神,淡定从容地踏着步伐朝外间走去,但那步子却比往日里轻快了不少,一面走还一面说:“你去,给江宝林挑些贵重的赏赐给她送去,朕记得,平日里她最爱金瓜子、银裸子,朕私库里有不少,你多挑些。”
顺德一面应承一面故作为难地提醒:“可是万岁爷,江小主如今还在禁足,奴才就算想送,那也送不进去啊。”
承明帝一面换常服一面大手一挥,道:“都有孕了还禁什么足?赶紧的挑好东西朕好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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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轩,江婉君正用着桂圆红枣燕窝粥,桂圆红枣与燕窝小火慢炖了几个小时,蜜糖与胶质相融,江婉君难得的食欲大开,用了满满一碗。
虚长十六岁,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上乘的燕窝,这也是托了肚中孩子的福。
微眯双眸,江婉君本欲起身去院里走走消消食,却见承明帝一路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江婉君一脸诧异地看着承明帝,似是不敢相信,连行礼的规矩都忘了,还是一旁的春桃伸手碰了碰她的衣袖,才如梦初醒一般,准备行礼。
承明帝却是一把搂住了她的蛮腰,两个月未见,江婉君的腰肢一如既往地细且柔软,她身上散发出独有的瓜果的馨香让承明帝那一路行来略有些急躁的心都平静了下来。
“你有了身孕,不必行礼,快去躺下朕好好看看你。”
承明帝第一次经历嫔妃有孕,万分小心,生怕一阵风就把龙胎吹没了。
江婉君轻笑一声,虽觉得承明帝过于小题大做了,却也仍旧按照承明帝的嘱咐躺在贵妃榻上,一双柔夷却紧紧地抓住承明帝的织锦暗龙纹衣袖迟迟不肯松手。
承明帝唇边笑意愈深,揽着江婉君的腰肢也顺势躺了下去,身子却小心避开了江婉君的小腹。
“都要当母亲的人了,怎的还如此孩子气?”
江婉君面颊上悄然泛起了两朵红云,宛如晨曦初照时天边最温柔的那一抹霞光,轻启朱唇,声音温婉如丝:“臣妾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陛下了,适才陛下过来,臣妾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素手仍旧拉着承明帝的衣袖不放,抬头一脸情深不能自抑地盯着承明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两个月臣妾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每日都在想,陛下在做什么,可有想起过臣妾。又想着,陛下把臣妾忘了也好,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这相思之苦臣妾一人承担就行了。”
情真意切,泪雨涟涟,听得承明帝的心都快要化了。
他轻抚江婉君的肩膀,低头嗅了嗅独属于她的馨香,道:“朕怎么会忘了你,朕每日都在想,何时才能见到朕的婉君。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你又怎么能说出朕会把你忘了这种话。”
在承明帝的温声安抚下,江婉君方才止住了抽泣,给了承明帝一个柔婉明艳的笑,而后将他的手拉过轻轻覆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道:“都怪臣妾大意,月事迟迟未来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一旁伺候的春桃却不赞同,跪在地上道:“万岁爷,请恕奴婢僭越多嘴一句,自娘娘禁足以来,每日里都茶饭不思,魂不守舍,日日对着万岁爷的墨宝垂泪,也是因为这个,小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