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的回答,村长一点都不意外。
“你们认也行,不认也罢,我也就是来知会你们一声。泽臣是个成年人,他的事情他自己能做主。”
“村长,你这话说得不对吧?”秦母淡定的态度维持不下去了:“秦泽臣他是我儿子,他的婚事应该我们做主,这说到天边去,他也不能把我们撇开自己胡来!”
秦兆春也咳嗽了两声:“咳咳……他这性子从小就拧巴,这事儿不能由着他胡来,有德老哥,你是村长,这事儿你得压着!”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婚姻自由,他想和谁结婚,你们拦不住,我也拦不住。”
村长摇摇头,话锋一转:“前几天他要和你们分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要我说,儿大不由娘,你们想开点就什么都好了。”
“你们要是以后还想要这个儿子,就替他张罗张罗,真不想张罗,别去掺和也行。最不能做的,就是再像弟妹那样,跑去闹腾,那样只会把泽臣越推越远。”
秦母不服:“什么叫我们把他越推越远?明明是他自从跟宋樱这个狐狸精走得近以后,就一身的反骨,一点都不听我们的话。”
“那怎么样才算是听你们的话?”村长反问:“一辈子不结婚,还是你
们给他找个他不喜欢的媳妇儿?”
“他常年在单位,就不适合结婚,万一再来个耐不住寂寞的,我们秦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秦母低声嘟囔,却被老头子打断。
“我们没有不让他结婚的意思。”
秦兆春拉了一把老伴,一脸郑重:“就是他这刚离婚没几天,这么快再婚,他单位领导会不会多想,会不会觉得他不稳重?”
“再说了,玉成媳妇儿人不坏,但她不能生,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二绝后吧?所以我们才觉得这事儿不成。”
“嗯,你说得有道理,这些我之前也问过泽臣。”
村长点点头,没否认秦兆春的说法。
“但泽臣那边的报告已经打了上去,现在撤回更难看。至于宋樱能不能生,泽臣说他不在意。以后要是有孩子,当然好,没孩子他也不介意。你说这话都说这么明白了,我也不好插手。”
“那有德老哥你就别插手了,这毕竟是我们秦家的事情——”
秦兆春顿了顿,说出来的话很不客气:“你是好心,但你毕竟是外人,不知道我们家里的事情。”
“你说得没错,我是外人,但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是外人我
才能看得出你们两口子现在跟老二的关系啊,很危险。”
村长点了支烟,悠悠地抽了一口,才正式开始给他们分析利弊。
“你家老大,生下来就体弱多病,现在和他媳妇儿两个人靠谁养?是不是靠你们和泽臣?”
“你家老三,还在上高中,将来能不能出息,还得看家里有没有得力的人。泽臣呢,这几年在单位,看着默默无闻,但我前些天去县里,听我一个老朋友说,他单位正准备提拔他呢。”
“这个节骨眼儿上,你们要是还跟他拧着来,等将来你们老了,老大靠谁?老三要是考不上大学,你们打算靠谁?还是说,你们有把握,把他和宋樱的事儿搅黄了,他就能乖乖回来,跟你们一家亲,还像以前那样任劳任怨?”
“依我看,你们要是把这桩婚事搅黄了,你们和泽臣的关系,就彻底僵死了,到时候,得不偿失呐。”
“这……”
秦家老两口不吭声了。
他们心里很清楚。
他们这么多年给老大看病娶媳妇另起宅基地盖房,给老三花钱托人情上高中。
家里红砖黑瓦的房子盖着,一家人吃好穿好,绝大部分都是靠着秦泽臣。
所以秦泽臣忽然跟他们反抗,他们才心慌
恼怒。
毕竟老大那身子骨就是勉强活着,老三年年都是倒数第一,他们只有老二这一个指望,不得紧紧攥手心儿里?
这两年有个林秀莲分走老二一半的钱,他们已经心里窝火了。
现在好不容易林秀莲走了,又来个宋樱。
这以后老二的钱还能到他们手上?
看着老两口的脸色难看,村长也能猜得出他们的心思。
村长弹了弹烟灰,意味深长地说起另一件事。
“泽臣结婚这两年,一直都不在家。林秀莲和你们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半夜和赵玉成出去钻小树林,你们就一点没发现?”
“这,这我们是真不知道!”秦母脸色骤变,慌忙否认:“她上着班儿呢,早出晚归的,我们哪知道她在外面干些什么!”
“知不知道的,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村长也不戳破他们那点小心思,笑了笑准备走人。
“你们是想去把这场婚事儿搅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