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加无法接受的是,她竟无法理解知秋。
她凝望他许久,只觉得他目光沉沉,恰如此时天空的铅云。
步蘅皱眉问:“那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永宁公主?”听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只是在利用!
“喜欢。”知秋淡漠地道,“只是……我此时的仇恨大过一切……”
仇恨?流芳的仇已报了,怀秀的仇报不得,而且已被一点点地融化掉……
所以,还有什么
仇恨?
“知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步蘅只觉得漫天雨丝化作针芒,全都下到她的脑后。
知秋缓缓抬起眼帘,神情痛苦而恍惚,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不忍心说出来,能让她平静两天,就护她这两天的平静吧!
事情果然发生得很快。
惜月很快查明,道善果然早在几年前便在齐云山附近修了一所宅子。
并且,在那附
近的确有一户农家,家里有个女儿,年方十三。这女孩十岁时,生了一场急病,奄奄一息之际,道善路过,赠了一棵草药,竟然药到病除。
这家人自是感激不尽,听说道善有一子,很愿意将自家女儿给知秋为妾或侍女,道善当时并没有明确答应,然而其中细节外人哪里能够十分清楚。
况且,道善谈到这件事,也从未用过肯定的词句,只说是“口头之约”。
惜月查到确有其人便已深信不疑,也不管其它,立刻做主,令官媒为这家女儿另寻了一桩好亲事。
她行为处事极是利落,不许人多问,亦不许有丝毫拖沓。
因此不出两日,官媒便为这女孩觅得一桩极好的婚事。
这家人也是云里雾里,不知交了什么好运,稀里糊涂地就为自家女儿定了亲。
事情办妥了还不算,惜月偏还将事情散布出去。
尊贵如永宁公
主竟然去关心区区一位农家女的婚事,这事自然引得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个农家女究竟是何方神圣!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这面墙本就有人故意凿出个大洞。人们自然知道,这个农家女与叶府小公子曾有婚约……
所以,堂堂公主居然费尽心机地想要嫁给一个区区校书郎,这可真是惹人嗤笑!
不过更为惹人嗤笑的是,费尽心机居然也没能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