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道:“这是上好的普洱,本是为父皇备下的,我方才进去一看,已经有些凉了。父皇喝不得凉东西,正准备换了。想来你此时心焦口渴,正好喝它。”
李珝道一声谢,接过来一饮而尽,然而又讨一杯,又是一饮而尽,才肯放下杯子。
惜月便命侍女快快换了热茶仍旧给皇上送去,而后又问:“你猎了多少?这回,你可一定好好表现,让父皇看看你有多出色!”
李珝苦笑着摇摇头道:“我虽然有心,却是无力。这是打猎,没有力气拉满一张弓,那么十个我,也及不上一个六哥啊!”
惜月看一眼他细瘦的胳膊,无奈地道:“这倒是真的……”
“差不多的年纪,我若有叶知秋那样好的功夫就好了!”
惜月此时想到知秋还只有无尽的酸楚与怨愁,不禁将头一垂,抿唇不语。
“永宁姐姐,你怎么了?”李珝与知秋已有过那一番交谈,自然知道她怎么了。
“啊?没怎么呀……”
“你方才……明明在出神,想什么呢?”李珝明知故
问。
惜月满心不安,慌乱之下便掩饰道:“我在想武功的事……”
李珝心里“砰”地一声,没想到来得如此容易,稳一稳心神,一脸不解地问:“姐姐居然会想武功的事,这也太奇怪了!”
惜月将脸一扬道:“怎么了?我就只许想着绣花、看书还有捣鼓胭脂?”
李珝调皮地一笑道:“这于姐姐而言才是正经事!”
惜月挑眉道:“近来这些偏偏不是了,我跟人学了一套极为有趣的武功,正准备练起来呢!”
李珝一脸惊奇,笑问:“到底是什么功夫?”
惜月细细想一想那日桂花树下,步蘅说的一番话,禁不住一笑道:“一边跑一边念《离骚》。”
李珝本认真地听着,却是这么一句,大失所望,哈哈一笑道:“还是背书而已!我就说,对于永宁姐姐而言,绣花、读书还有捣鼓胭脂才是正经事吧!”
“这与背书有极大的不同,是在练内功呢!”惜月被他这么一激,认真地道,“这套功夫,没有道家功夫的功底还练不成呢!”
李珝仍是一脸不信,
笑道:“永宁姐姐几时又有了道家功夫的底子?”
惜月眸中猛然一亮道:“我没有,你却有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和步蘅的功夫是一个路子……那你能不能,拿着一枝花当剑耍,上面的花瓣不想让它掉,它便一片不能掉,若是想让它掉,那便一下子全掉了!”
李珝一脸诧异,然而想一想步蘅那夜拿着玄机剑施展的神技,可不就是这样的气势!
若是练成了那样的功夫,谁还敢嘲笑他年少体弱!
李珝心内一阵激荡,面上却一丝不露,笑嘻嘻地道:“姐姐说笑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功夫!”
“有的,有的!”
李珝眯一下眼睛,玩味地道:“看姐姐的神情,仿佛是见谁练过?”
“步蘅呀!”
“青芜姐姐……”李珝眼中一亮,“你快跟我细细地讲一讲。”
惜月见他一听说是关于步蘅的事,便如此模样,心头感慨。
再加上李珝不露声色地追问,她也就在不知不觉间,将事情都讲了出来。
说到最后,李珝因见惜月每每讲到知秋目光便不由自主
地目光下射,倒替她心酸。因而道:“其实我方才在林中遇到了叶知秋……”
惜月眼中一荡,低声道:“这又怎么了?”
“他一直向我打听姐姐,言辞之间仿佛很是愧疚……”
惜月将牙一咬,倔强地道:“他有什么可愧疚的!”
李珝道:“这是姐姐与他之间的事,姐姐难道不是最清楚不过的?”
惜月肩头猛然一抖,怔怔地看他一眼,又黯然地垂下头,凄然道:“可是光愧疚,有什么用呢?”
“他说这中午,姐姐必然有所误会!”李珝道,“他还责怪六哥,说六哥搬弄是非……”
惜月心底燃起一股希望,猛然举目,而后静心一想道:“六哥告诉我他定亲的事,这难道有假?”若是一切都假的,那么……那么……
她心底正激动着,却被李珝冷冷打断:“没有,的确有这样的事。”看来,叶知秋跟我说的都是实话,李珝欣喜地想着,他既然和李瑈有这样的矛盾,以后也就能加以利用了。
那颗心才才稍稍雀跃,就又被狠狠摔下!惜月满目哀伤。
“不过他说,永宁姐姐才是他的心上人!因为婚事是他爹爹替他定下的,他不能怎样。他本想和姐姐正而八经地定情后,好有理由去让他爹爹退婚。没想到在这之前,六哥倒先把定亲的事告诉了姐姐!”
惜月听说,怔了好一会儿。待回过神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