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不觉得有什么。
但听到最后一句时,沈倾害怕了。
因为蛊惑他开钱庄,即将被卖去苦寒之地的那个奴,就是她呀!
“你会听从他的命令,把钱庄关掉,卖掉蛊惑你开钱庄的……”
不能说奴。
她现在已经不是奴了。
顿了一下后说:“人吗?”
从来没打算听那个渣父的。
李正阳便摇了摇头说:“不会。”
“我做的都是好事,凭什么要听他的。”
“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他和其他人就合规矩吗?”
“朝廷禁止官员经商,看看满朝文武,哪个按照这个禁令行事了?”
沈倾不在乎其他的。
她只在乎自己会不会被卖掉。
既然李正阳已经表明态度,不会卖她,她便放下心来,主动端起酒盅,对李正阳说:“对,你这父亲就是双标。”
“自己都无法做到,凭什么要求你放弃现有的产业。”
“更何况你的产业还是为民服务才产生的。”
“他却是为一己私利存在的。”
“就算要关,也应该关他的产业,卖他的人。”
李正阳认同,也端起酒盅,和沈倾的酒盅碰了一下道:“没错。”
“本官是为民服务的好官。”
“绝不会因为他的无理斥责,卖掉得力助手,让我管辖的百姓再次落入水深火热之中。”
“我得帮他们,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
也让那个不讲道理的老家伙看看。
就算没有出众的文采,不会吟诗作赋,也能做出一番政绩来。
“来。干。”
这一次,沈倾没有把酒倒掉。
而是真的喝进了口中。
但喝完她就后悔了。
这也太辛太辣了。
入喉的瞬间,感觉都要喘不过来气了。
便暗暗地发誓。
以后不管多高兴,都不能再喝了。
李正阳虽不喜欢饮酒,但也不抗拒饮酒。
尤其是在心情不佳的时候。
所以手中的酒喝完,他和之前一样,立马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不过,他这次什么也没说,把酒盅倒满后,直接一饮而尽了。
沈倾没有拦着。
夜更深了。
她也有点饿了。
便拿起筷子,一边吃饭,一边看李正阳喝酒。
时不时地再敷衍他几句。
等她吃饱,李正阳也把自己灌醉了。
酒楼没有客房。
沈倾便让人把李正阳扶进马车,送回县衙。
自己则骑着自行车,带着翠桃,回了织坊。
罗夫人已经知道沈倾是为了造出新型,高效的织坊而来。
没了最初的不安,对沈倾也多了几分关心来。
知道她昨夜被李正阳拉走喝酒,没有休息好,便专门叮嘱下人,做事的时候轻一点,别打扰了她休息。
故而沈倾休息得很安稳。
太阳走到正南时,她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同她一样没有醒来的,还在呼呼大睡的,还有县衙中的李正阳。
就在他们呼呼大睡时的六天后,皇帝派来的调查员来了。
他姓刘,叫刘毅。
还带了一个小厮,叫刘吉。
前者二十六岁。
后者十六岁。
他们进城后,没有直接去调查。
舟车劳顿,他们先找了一个客栈休息。
等休息好了。
没有那么疲惫了,才出客栈。
走入百姓之间。
刘毅选的第一个调查对象,是一个茶摊的老板。
他走进茶摊,要了一碗生津解暑的凉茶后,闲话家常般向茶摊老板感叹:“才两年没来,这易宁县的变化可真大呀!”
茶摊老板见客人在向自己说话,便随口搭话道:“其实也没多大变化。”
“就是换了县令,大街上的铺子换了几个主人。”
“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刘毅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丰泽钱庄道:“那间铺子的门头挺新,看来也是刚刚刚换了主人了。”
茶摊老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看清楚以后,他说:“嗯!”
“那间铺子是我们县令大人的朋友开的。”
“他那位朋友不仅开了钱庄,还开了粮铺。”
“用钱庄里的钱,在粮商拼命压价的时候,主动提高粮价收粮,让辛苦一季的百姓有钱赚。”
“我们大人是难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