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仓央嘉措曾经写的诗歌都能念诵一二。三位高僧自然激动的不行。而雍正爷摸出了怀表看了一看,胤禩登极了悟——恐怕四哥修改了龙脑香的配比,蜡烛也不是贴墙而立,恐是计算好了时间的。
果不其然,雍正爷此时开口建议:“诗歌什么,到也有可能是有心人传授的。如若真乃灵童,因能对佛法有所参悟吧?”
斯钦巴日本来还不好意思刁难一个孩童,这会儿文殊菩萨大皇帝的儿子都给了他台阶,他焉能不下?回身对雍正爷做了个礼。胤祉不屑地撇撇嘴,觉得老四也太会装了。雍正爷其实也没谱,只是他算着不管格桑嘉措能说点啥,反正墙上的“烛光”亮了,不是啥也是啥了!
然而,令他们都十分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斯钦巴日问:“天上什么时候下雪。”
“不经意之间。”
“为什么总在不经意之间呢?”
“过分执着于外物,错过了身匝的美好。”
“放下并不是那样容易的……”
“雪化也不容易。”童稚的声音有些俏皮,“不过我喜欢雪球。”
斯钦巴日也笑起来:“你喜欢雪球?”
“可是当我握紧雪球,却又只能得到一捧凉水。既然握紧与丢弃都会错失美好,又为什么要去控制呢?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有时候放下,才能拥有。”
放下,才能拥有……
孩童的话音刚落,十盏烛火突然同时发出了“噗”地一声,旋即,墙壁上那些用龙脑香绘制的光晕都一应亮了起来,只不过却没有雍正爷预想之中的忽明忽暗,而是一应儿亮堂堂明闪闪,仿佛清扫开灰暗的光明,遍照十方世界。
那一瞬间的庄严,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烛火龙脑幻化出来的暖光,反射到了灵童背后的唐卡上,而许是佛光,又是金银闪光,兜头而下,宛若铺开娑婆世界的迷茫……
彼于无量亿天中,光明照曜犹如日。
三位高僧惊呼一声,叩首礼拜。
立在后面不远处雍正爷,一把攥住了胤禩的手腕。而胤禩则在那一瞬间,毫不犹豫地回握了过去。其实,他焉能不陪他一同紧张?手掌之间没有一丝缝隙,指尖血管的跳动,几乎都要在那一刻同步。
十根手指紧紧交扣着……
五根手指滚烫五根手指冰凉。
直到三位高僧宣布格桑嘉措就是“真七世达赖”的一瞬,两人才忽然反应了过来。只是手指分开的瞬间,却又是梗横在内心最深处,十足十的留恋……
灵童的鉴别就在有惊无险,又超乎预料之中顺利完成了。三位大德高僧十足满意,频频表示:“仰赖大圣皇帝之福三宝佛之恩,今日寻觅到了转世活佛。大将军督战将军军务总督,蒙大圣主重旨,既临边疆,黄教自此即可已速定,众生自此永获安居乐业矣。”
雍正爷自然欢喜,与诸位高僧相互赠送礼物不提,并很快开始探讨格桑嘉措何时出家,何时去西宁塔尔寺的事宜。胤祉没想到那墙壁上会出现“神迹”,连随行的几位大将军也看了个通透,只好暗自恼恨老四出了鬼的好运气。雍正爷又哪会多看他一眼?却在注意到胤禩亦默默远离时候,本来高昂的心情低落了下去……
他们都知道为什么。
禅房之中的手交握的太紧太快,虽然无人窥见,却像是相互窥破了最深一层的秘密。太近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意识到,温泉那夜,或许是个错误,一旦食髓知味,便会忍不住靠近,可是他们分明是对手,在谋夺到皇位之前理应不死不休。这般下不去手,又放不了手,恐怕未等他们中间有一人德胜,便会被人黄雀在后。
所以,时间不允许,条件不允许。
连带他们的骄傲,也不能允许。
本来尚有些回暖的气氛,倏然便又冷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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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年的春节在外过的十分仓促,没有宫中的奢华,甚至连兄友弟恭也称不上了。
草草过节之后,胤祉捧着康熙的奏折出现了,他表示因自己之前犯下过错,目今已经没有实权,与其如此做一个闲人,不如申请留在此地替四弟八弟调配兵力。雍正爷与胤禩对于胤祉的另辟蹊径不置可否——胤祉在他们的层层封锁之下确实很难出头,况且他已经直接联络了皇父得到了圣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想要在四川这个大后方重新立稳脚跟让人无可厚非,只不过如此离开,雍正爷与胤禩之间唯一的“缓冲带”也没有了。
气氛似乎一瞬间变得更加冷硬。
康熙四十二年初春。
雍正爷率领大军,胤禩负责辎重,前后往四川青海交界地带行去。青海原驻部队已与策妄阿拉布坦发生了小规模厮杀,已我方胜利为告终。开春之后的头一遭胜利,让行军途中的二人再无闲暇功夫,他们需要扫平道路,好护送殿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