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一句!
这几日,她都听得厌烦了,反而淡定下来。
“又发生何事了?”
冷风面色凝重:“世子吐血了!”
“什么?”雪朦胧再也顾不得许多,推开两人往出跑:“怎么会吐血的?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
也怪她自己,一日没有看着,便让他出了岔子。
吐血,当是严重至极。
小六连忙跟上去:“公主,奴婢已经看过了,是急怒攻心所致,情绪起伏过大,才导致世子吐血的,无性命之忧。”
“急怒攻心?”雪朦胧脚步慢了下来:“到底发生何事了?”
冷风道:“是王爷,王爷出事了。”
雪朦胧眸光一落,匆匆进门,穆臻言已经吩咐人收拾行装,自己换好了衣服,神色焦急,脸色却是苍白。
“父王出了何事?”雪朦胧心里一疼,
到底不忍看他这般模样,连忙迎上来:“你身子未大好,这是要做什么?”
穆臻言心有忧虑:“禹城一战大胜,父王本就受了伤,被军中奸细出卖,匈奴探子趁机刺杀,父王……重伤。”
他看着雪朦胧,“公主,我知你想在京城多留些时日,太子受伤,朝廷局势不容乐观,若你不放心,便留在京城吧。”
顿了顿,“待父王无碍,我再来接你回北地。”
雪朦胧脸色沉了下来:“穆臻言,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他虽然句句为她着想,可北地出事,他却要自己留在京城,这像什么样子?
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作他的妻子?
这一刻,雪朦胧完全没有想到阴谋算计,勾心斗角,只想着穆臻言将自己当作了外人,心寒不悦。
穆臻言没有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先前皇后便有言,要他们在京城多留一段时间,等到太子大婚后再离开。可无奈事出突然,他必须得离开。
十一对家人甚为看重,尤其是重视太子,如何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他只是不想她不开心,回了北地,还要对京城牵肠挂肚,不如他自己离开,回头再来接她回去。
在此之前,他也好回北地解决臻宇的事情。
“十一,此番我断然不能陪你再留在京城……”穆臻言没说完,便被雪朦胧冷着脸打断:“穆臻言,你的父王,难道就不是我的父王了吗?他受了伤,我留在京城,这难道就合适吗?你要天下人如何看待我这个镇北王府的儿媳妇儿?”
说了再多理由,归根结底不过一句话: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承担焦虑不安。
来京之时,太子下落不明,她郁结于心,夜夜睡不着觉,也是穆臻言守着她,逗她开心,哄她入睡,为她分担忧虑不安。
换位处之,她如何能袖手
旁观?
这人,真是非得把她气死才好!
穆臻言渐渐松了眉眼:“十一,你愿意陪我一起回去?可太子……”
雪朦胧眸色微暗:若是留在京城,她定然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太子哥哥的调查结果,可莫名又不想要第一时间知道。
若,若注定两人殊途,这便是最后一次同归了。
“太子哥哥有母后照料,我便是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雪朦胧哑了嗓子,低声道:“我陪你一起回起,等太子哥哥大婚,再……再来吧。”
他们都知道,太子大婚,怕是遥遥无期。
小六欲言又止,可雪朦胧已经下定决心:“收拾行装,本宫这就入宫同父皇母后请别。”
帝后固然不舍得女儿这么快离开,可嫁出去的女儿,便是穆府的媳妇儿,公公受了重伤,丈夫要回去,她总不能一个人留在京城,这于礼不合。
况且,镇北王受伤,也是为收复禹城,朝廷自该表示诚意。
昭武帝对穆臻言一番安抚,赏赐了不少东西。
穆臻言带着封赏的圣旨,携手雪朦胧一起回了北地。
走时北地还是寒冬冷冽的气候,可此番归来,苦寒之地也迎来了晚春时节,漫山遍野可见南方都少见的花草树木。
北方地多贫瘠,树木却都生的高大挺拔,枝叶繁茂,不畏风雨严寒,酷暑寒霜,坚韧至极。
明明离开不过数月,却仿佛过了好几年,雪朦胧有些不真实感。
两人直接到了镇北王府,车队紧随其后,去了世子府。
等他们赶回来,镇北王府受伤如今已过一月,虽然伤口再愈合,可是体内毒素却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彻底清除干净,浮厝一直守在镇北王府。
穆臻言进来的时候,镇北王刚刚喝完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比起走之前的精神威猛,现在仿佛是换了一个人,孱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