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沉了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是在皇后面前又没有多加表露,“母后,不劳费心了,现在儿臣还没有娶妻的打算,局势紧张,儿臣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这怎么能是儿女情长?”皇后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若有似无的探
究,“芮儿,母后的话你怎么可能不懂?你看看雪冀,他比你还小了好些,如今虽然膝下无子,可后院正妃侧妃侍妾美人一堆,子嗣是早晚的事情,你虽然还年轻,可在皇家,十几岁娶妻生子的不再少数,你的东宫如今只有两个侍妾,连个正经侧妃都没有,而且那两个侍妾你一年到头也不去看几回,过得比少年郎还要清心寡欲,外头多少难听的传言你没有听到吗?也怪母后,你年少时定下的太子妃是个福薄的,没等成亲就去了,之后这个草原公主……不提也罢,可没有太子妃,侧妃也不是不能娶,东宫侧妃的位置,多少人眼巴巴看着,你怎么反倒是冥顽不灵了?”
太子没吭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皇后无奈:“你对她,还念念不忘?可她都去了多少年了,你总不能为她守一辈子吧?母后不明白,你们除了年少的几分情意,何时这般情深意笃了?”
这名字,皇后从不在太子面前提起,怕他伤心,可是到底现在顾不得许多,盼望着他早日娶亲,只能敲打一番了。
雪芮瓷白的面上并没有多少伤心,脑海里却划过一张清冷却可爱的脸,在外人面前总是端着清清冷冷的小模样,可却十分不经逗,他轻轻逗弄一下,她便面红耳赤,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眼眶都是红的。
可跟她说话,很多时候又是牛头不对马嘴,她似乎不通人情世故,可内心却又通达清明。
真是个谜一样的女子。
亲了他,占了他的便宜,结果就这么跑了。
丝毫不留恋。
这么多年,他不曾娶妻,不是对最初的太子妃念念不忘,只是没遇到心动的,本以为这辈子也会和父皇一样,三宫六院,女人不过是权势的利益产物,可以宠,但是不能爱。
没有想到
,会遇到那么一个人,染他牵肠挂肚,甚至起了独占的心思,独占她一个人,让自己也被她独占。
真是奇怪。
雪芮看着身上的蟒袍,思绪不知不觉就跑远了,脑海里都是那个女子的身影,夜深人静时才会想起的画面,如今却十分清晰,让他甩都甩不掉。
“芮儿。芮儿?”皇后见二字竟然出了神,不禁气结,“母后跟你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雪芮站起身,茶也不喝了,“母后,请恕儿臣公务繁忙,不能相陪,玲珑的下落,儿臣会派人暗中查找,宫中,还需要母后多费心。儿臣先行告退。”
说罢,他起身潇潇洒洒地走了,没看到皇后气得发青的脸色,“这个孩子啊……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以前他即便不爱提起立妃之事,可从未如此明摆着表现出不乐意,竟然连我的意思都忤逆,究竟是怎么了?”
琥珀复杂地看了一眼太子离去的身影,“娘娘,殿下,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皇后猛地掀起眼皮,震惊显露无疑,“心上人?”
琥珀立刻跪下,惶恐道:“娘娘恕罪,奴婢只是瞎猜的,只是殿下近来对女子愈发疏远,听小路子说,那两名侍妾,因为试图靠近殿下,被殿下打了板子,怕是好几个月都下不了床。消息被殿下锁了,可外头依旧有些传言,说殿下……殿下……”
“说什么?”
“说殿下,不近女色,好男色。”琥珀低着头嗓子都哑了,有些害怕的模样,摸不清楚皇后的心思,只能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后捏了捏手腕上的玉镯子,面色沉静,“派人好好查一查,太子最近到底怎么了?”
身为东宫之主,岂能儿女情长?
更何况,是这种不利的传言。
“明日诏柳夫人携女入宫。”
琥珀连忙道:“是,娘娘。”